喬皎皎和葉雲禾去女更衣室換上服裝。
便服剛脫下,兔子玩偶從口袋裡掉出來。
喬皎皎一笑。
待會池述跑三千米的時候,正好把兔子的另一隻眼睛安上。
東西在櫃子裡放好,她們便離開了。
同學們陸陸續續來到操場,啦啦隊位於操場正中心擺著pose。
除了旭彩中學外,二中的啦啦隊也要進行表演。
以高念真為首,她們在距離旭彩啦啦隊五米外的位置落定。
音樂聲從操場四麵八方響起,是一首比較激烈的舞曲。
喬皎皎按著爛熟於心的動作抬著手臂,耳側隱隱約約傳來撕扯的聲音,但都被音樂給遮蓋了去。
作為領隊,她必須起好帶頭作用。
每一個姿勢都得做到完美。
喬皎皎從來沒想過她能沒有任何顧慮,用儘全身力氣去舞蹈。
在她二十歲時,便是跑幾步,心臟都足夠遭罪。
回到高一,無疑是給她即將到頭的生命再度續上希望。
她要不留遺憾,重過這幾年。
此時此刻,儘管疲憊,但喬皎皎是享受的。
廣播和舞曲摻雜在一起:“請參加男子3000米長跑的同學馬上到檢錄處檢錄”
檢錄處就在不遠處,喬皎皎看著池述從她麵前走過。
池冀肩上搭著池述的衣服,停在她們旁邊,手裡拿著不知道從哪來的彩球,激烈昂揚地怒喊:“阿雲、阿雲!皎皎、皎皎!好棒啊啊!”
一時分不清,究竟誰才是啦啦隊。
“刺啦”——
更為明顯的撕扯聲在耳邊砰然炸開。
突感一陣涼意,無孔不入的寒意仿佛無數冰錐在這一刻齊齊朝喬皎皎刺來。
舞蹈動作變得緩慢,逐漸跟音樂錯開節拍。
像是點燃引線的鞭炮,上衣縫線從尾部以極快的速度散開。
池冀瞪大了眼睛,話卡在喉嚨裡顯得分外滑稽。
與此同時,三千米開跑的槍聲打響。
所有參賽者往前方跑去,唯獨池述奮不顧身地往反方向跑。
所有事情發生在一瞬間,可偏生喬皎皎的心臟猶如被一雙手狠狠捏碎。
呼吸在風中亂得徹底,她不受控製地往下墜。
她聽見葉雲禾驚呼她的名字,也察覺到同學們的歡呼聲逐漸變成議論聲。
就在她上衣即將脫落的瞬間——
喬皎皎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空中飄起絲絲細雨,夾雜著涼意四起的微風。
清風裹挾著秋雨,絲毫不曾落在喬皎皎的身上。
淡淡的梔子香味將她緊緊包裹住。
替她阻去了所有惡意的視線。
這一刻,溫暖和心安變得具象化。
心臟爆炸開來的疼痛奇跡般的減輕,她委屈地抬起頭:“池述,我有點疼。”
“沒事了,彆怕,有我在。”
她看著池述喉結滾動,堅定的聲音從他胸腔處傳來。
池冀這才反應過來,將手上拿著的池述的衣服披在喬皎皎身上。
池述從衣服口袋裡掏出一瓶藥。
純白的瓶身,沒有任何標簽。
他一直隨身攜帶著,抵開喬皎皎的嘴給她喂了一顆。
苦澀隨即蔓延,她皺眉,痛楚卻在快速減輕。
比她自己在吃的藥,效果要好上不少。
喬皎皎剛想退離開他的擁抱,卻被他抵著後腦勺,摁回了他的胸膛。
“下雨了,你會著涼。”池述忽然低頭,“去醫務室躺著休息下,好不好。”
喬皎皎點點頭,彼此的視線在空中交織,她的眼底又泛起一股溫熱。
“怎麼又哭了,可真是個嬌嬌。”池述頗有些無奈地拭去掛在她臉上的淚。
喬皎皎握在他碗口的手猛地收緊。
這句話,她分明在牢裡聽他說過。
“嬌…嬌嗎?”她的聲音有些發澀。
“這麼會哭,不應該叫皎皎,應該叫嬌嬌才對。”
池述緊了緊她身上的外套,衣服有些大,將她包裹得嚴嚴實實。
確定不會再走光,池述打橫抱起她離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