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珠篇、阿墨哥,今兒為何又來了?(2 / 2)

看到坐在地上傷心欲絕的公孫敏,暗中歎了口氣。

公孫敏邊哭邊問道:“表哥,去了哪裡?”

“王妃,大王先隨阿從去了書房,過了一會後從書房出來,便直接去了太和殿。”白衣不忍瞞她。

“最終還是去了王後那?”公孫敏麵上淚痕未乾,自嘲地笑了一聲,而後又轉為滿滿的嫉恨:“白衣,除了一張臉蛋外,你說本宮哪裡不如王後?表哥並不是如此膚淺的人,為何看也不看本宮一眼?”

一旁的白衣默不出聲。感情的事,她如何能說得清?

公孫敏越想越不甘心,麵上露出猙獰神色,“王後表麵上裝大度,實則卻將表哥控製得死死的!本宮一定要讓表哥看到她的真麵目!”

公孫敏話裡的恨意太過明顯,白衣生怕她做出一些不該做的事情,驚道:“王妃,您想做什麼?”

“不過是做點小把戲,讓表哥對她產生誤會,不再獨寵她而已!”公孫敏冷哼了一聲,不以為然。

白衣略略放下了心,自家王妃行事雖說有些不靠譜,但總的來說心地還算善良,應該不至於做出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來!

不過白衣此時似乎忘記了,她家王妃傷天害理的事情是不會做,可蠢事倒是經常做。

“王妃,需要奴婢做什麼?”白衣試探道。

“不必!小事而已,本宮自己來!”公孫敏冷笑道:王後,你不仁我不義!這一次是你先使的小動作,本宮不過是以牙還牙而已!

——

太和殿裡,掌珠剛剛睡下。

門外如月結巴的聲音傳了進來,“大…大王?”

大王?又回來了?今兒個又是什麼理由?掌珠無語地爬起身。

“下去吧!”果然是西烈墨的聲音,淡淡又帶著磁性。

“是!”如月的聲音。

然後有腳步聲響起,應該是如月退下了。

門被推開,有風吹了進來,屋內還沒來得及熄滅的油燈不斷跳躍,變換著形狀,映在床邊掌珠的臉上,神態莫名。

見到西烈墨進來,掌珠站起了身,“阿墨哥,今兒為何又來了?”

她的聲音很平靜,然而西烈墨還是聽出了一絲的質問和無奈。

西烈墨嬉笑著臉,“剛剛阿從有點緊急事去找本王,本王不得已隻好先去處理。處理完後看著天色已晚,想必表妹應該已經睡下,不好去打擾,便來了阿姝這。”

“阿墨哥的意思是說,妾身這裡方便打擾?”掌珠的聲音不自覺提高。

西烈墨摸摸鼻子,打了個哈欠,不顧掌珠吃人的眼神,自顧自爬上了床,“本王累了,有什麼事明日再說吧!”

他麵朝裡麵,背對著掌珠,不一會呼吸綿長,好似真睡著了一般。

掌珠瞪得眼珠子都累了,床上的人還是一動不動,她隻能悻悻垂下眼:她不過是想儘一下王後的責任,讓西羌王室儘快開枝散葉,為何會這般困難?

——

初七開始,新王後尋找優秀的馬術高手、馴馬高手,還有玉器匠人的消息逐漸傳了開去。

聽說馬術和馴馬高手隻須先到指定的地方表演一番,合格者便可進入王宮內表演給新王後和大王看,不論好壞,通通有賞!

一時間,西羌京都附近的馬術和馴馬高手,迅速湧入了京都內。

此時還在過年期間,西羌過年比不得黎國熱鬨,想來新王後悶不住,想找點樂子,無可厚非。

倒是讓那些馬術和馴馬高手興奮不已,隻需要表演一番,便有賞,何樂而不為?

西羌地大,貧窮懸殊,許多百姓都在生死邊緣掙紮,但又家家有馬,人人會騎馬,因而不管騎術精不精的,都想著要去表演一番。

畢竟新王後並沒有標準要求,隻需先經過一番選拔便可入選,誰能說他就不是那個幸運兒呢?

一個姓讚普名尊的小夥子,也生出了這樣的心思。

他的身形在西羌來說十分瘦小,有人傳言他是奴隸與西羌人的後代,所以個子生得比普通西羌人矮小許多。

但傳言隻是傳言,讚普尊的父母早亡,無人可以作證。

長大後的讚普尊靠替人喂馬而生,因為他天生有一樣十分神奇的才能:他能聽懂馬語。

喂馬的多多少少都能與馬溝通,讚普尊則是其中楚翹,他無需拉動韁繩,隻需用手勢,或各種奇怪的聲音,便能讓馬按他的命令行事。

但讚普尊的這種才能,他卻不敢輕易展示。

因為他所在的主家,是個貴族。貴族人的馬,是戰馬,比奴隸和普通百姓都要尊貴百倍。

戰馬隻能用來騎射,而不能用來供人取樂。否則會被視為對戰馬的侮辱,會被主家治罪!

而且倘若被人知曉他能讓馬聽他命令,哪家還敢請他喂馬?不怕他將那些上等好馬全部弄走?來個馬去人空?

因而讚普尊隻有一個人偷偷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和那些馬玩得不亦樂乎。

當他一知曉王宮放出的這個消息後,血液裡有股衝動告訴他,他的機會來了!

一般去報名的人,大多是窮苦家的百姓或自由的養馬人,貴族家裡的馬奴和馬倌,是不敢輕易去嘗試的。

因為一旦被主家發現他有另外的心思,定會毫不留情地將他趕出去。

讚普尊對彆人的勸阻充耳不聞,他直接了當地對主家說明了他的心思。

他的主家不陰不陽道:“既然你有更好的發展,老爺我也不攔你,就此離去吧。”

讚普尊恭敬地行了禮,結了工錢,徑自離去了。

他花了些銀兩租了匹馬,在家訓練了兩天,然後牽著馬去了報名處。

報名處的人很多,馬也多,有股難聞的氣味,不少馬兒開始騷動。

讚普尊牽的馬一樣有些煩躁不安,他抬起手指,放到唇邊像對人一樣,輕輕做了個噓的動作,馬兒竟然神奇地安靜了下來。

一時,周圍不少人對他惻目。

大家都是非常有經驗的養馬人,一見之下便知高低。

不管養馬是個何等低賤的行業,但行業裡的精英總是會受人尊敬的。

此時排隊的人,不少對讚普尊投去了善意的眼光。

讚普尊個子瘦小,氣度卻不錯,微笑著一一點頭,居然頗有幾分大將之風。

很快,輪到他表演了。

他並沒有像其他表演者一樣,跳上馬狂奔,或是大聲呼呼吆喝,而是從懷中取了一支笛子出來。

這是要乾什麼?所有人都目不轉睛看向他。

包括扮成男人躲在後麵的掌珠,還有緊挨著她的西烈墨。

宮中實在太無聊,跟西烈墨待在一處,又總是被他調戲,掌珠十分不爽,便想著出來走走。

西烈墨這個大跟屁蟲自是不會放過,也跟著跑了出來。

兩人躲在看台的後麵,欣賞著前麵的表演,今日隻是第二日,便已看到了許多精彩的表演,不隻掌珠滿意,西烈墨也十分滿意。

看來他的王後的想法,九成有實現在的可能了。

讚普尊拿出笛子後,放到唇邊,吹起了一曲西羌民謠。

下麵的人不斷竊竊私語,這人搞什麼鬼?當這裡是吹笛子表演?

笛聲悠揚,帶著淡淡鄉愁,很是動聽。

緊接著,讓人意想不到的事發生了。

那個瘦小少年身邊的那匹馬兒,居然隨著笛聲輕輕舞動了起來,一時揚蹄,一時擺尾,那節奏拿捏得非常好。

隨著音調越來越高,馬兒隨著節奏前後跳躍,擺動的幅度越來越大。

而讚普尊因為吹得十分投入,整個人也輕輕扭動起來。

一人一馬一笛一曲,居然配合得天依無縫。

末了,音樂停,讚普尊一手放在胸前,彎腰向著台下觀眾行了個禮,那馬兒也跪下前蹄,好似在行禮一般。

台下的看客沸騰了。

“哇!這小夥子實在太厲害了!”

“老夫從來沒見過這麼精彩的馬舞表演!”

“他一定會被選中吧?”…

台後的掌珠同樣熱血沸騰,她目不轉睛地盯著讚普尊,不自覺緊緊握住西烈墨的手,心中激動萬分:她要找的人,現在已經找到了!

西烈墨也十分震驚,他從來不知道,他的臣民中,居然有如此厲害的人存在!

如果那人是馬,一定是能號令百馬前行的馬王!

若這人能早些被發現,稍加訓練,定是軍中頭號人物!隻可惜,現在居然成了供人觀賞的馬舞者。

西烈墨的思想此時還有些傳統,僅管他一直支持掌珠的任何想法和做法,也期望掌珠能取得成功,但從內心深處,他未曾想過掌珠能讓西羌帶來翻天覆地的變化!

他不相信的並不是掌珠的能力,而是如同掌珠所言,西羌與黎國不一樣!

紀子期之所以能讓黎國翻天覆地,是因為黎國有著良好的商業和術數基礎,而西羌沒有!

西羌土地天生的貧乏,注定了它無法擁有黎國那樣良好的發展,這也是前幾任西羌王一直打著黎國主意的原因。

西烈墨的想法雖有些不同,他認為無需侵犯黎國,他也有能力改變西羌的現狀。但若說發展到如同黎國一般,這樣不切實際的想法,他卻是沒有的!

他的目標隻是想讓他的臣民都能吃上飽飯!

而這一目的的實現,隻要三大家族對西羌的控製力減弱,便能實現五成。

“阿墨哥,就是他了!”掌珠激動的聲音拉回了沉思中的西烈墨,“我要讓他馬上進宮!”

對著彆的男子就這麼迫不及待?

西烈墨暗中撇嘴,然後手心傳來的柔軟觸感,讓他察覺到此時掌珠正主動握著他的手,他心中一蕩,柔聲道:“好!就聽阿姝所言!”

兩人各懷激動心情回了宮,剛換好衣衫,門外傳來公孫敏的哭喊聲:“表哥,您一定要為表妹作主啊!”

門外的如安焦急阻攔:“大王妃,王後正在更衣,請稍等片刻,容奴婢去通報一聲!”

大白天的更衣?莫非是做了什麼不該做的事?公孫敏的哭聲,停滯了片刻,心中越發憤恨,白日宣淫,王後你要臉不要臉?

這一憤怒之下,公孫敏不止哭喊不休,還伸出手大力拍門,身後的白衣拉都拉不住,“表哥!表哥!您要為表妹做主啊!”

“進來吧!”屋裡響起的是西烈墨略帶幾分不爽的聲音。

門打開後,公孫敏快速跑進去,撲通一聲跪在了西烈墨麵前,哭道:“表哥,您要為表妹做主啊!”

“什麼事?”西烈墨揉揉眉心,“表妹,起來說話!”

公孫敏並沒有起身,而是抬起了頭。隻見她麵上一塊一塊的紅疙瘩,配上滿臉的淚水,精彩萬分。

西烈墨嚇了一大跳,“表妹,你的臉怎麼了?”

公孫敏擼起袖子,隻見白嫩手臂上也有同臉上一樣的紅疙瘩,不均勻的分布在上麵,看起來有幾分恐怖。

她伸手抓住西烈墨的袖子,露出可憐兮兮的神情,“表哥,表妹這是用了含毒的胭脂水粉和綾羅綢緞,這才被毀了容!

表哥,您要為表妹做主啊!表妹這個樣子,以後怎麼見人啊!嗚嗚……”

門外的如安聽到公孫敏的哭訴,心裡咯噔一下,不會是她想的那樣吧?

一旁的白衣有些不忍的垂下了眼眸。

我的大王妃,您怎麼總是做些損人不利己的事?您現在這幅鬼樣子,就算大王相信了您的話,日後也寵愛不起來啊!

“找太醫瞧過沒?”始終是從小一起長大的表妹,西烈墨見她哭得如此淒慘,不忍扯回她手中拽著的衣袖。

“表哥,表妹想著先讓表哥見見表妹被人害成這般的模樣,免得表哥以為表妹是故意誣陷彆人!”公孫敏抽噎道。

中了毒不應該先去解毒嗎?西烈墨對於公孫敏的這般邏輯有些難以理解,看在她是受害人的份上,隻得順著她的話問道:“那表妹說說看,為何會搞成這般模樣?”

“前幾日因著表哥要去表妹那,表妹想著好好打扮打扮,用了以前從未用過的胭脂水粉綾羅綢緞,哪知過了兩日,就變成了這般模樣!”公孫敏說著說著又哭唱起了老調:“表哥,您可要為表妹做主啊!”

一直站在邊上未曾出聲的掌珠,忍不住皺了皺眉,又有些無語,這麼低劣的陷害手段……

西烈墨問道:“那這胭脂水粉綾羅綢緞,從哪來的?”

“是…是…”公孫敏抬頭看了眼掌珠的主向,欲言又止。

“說!”西烈墨有些不耐煩了。

“是王後賞賜的,說是從黎國帶來的。”公孫敏咬著唇小聲道,一副不忍說卻不得不說的模樣,心裡卻惡毒想道:王後,看你怎麼解釋!

西烈墨猛地站起身,冷聲道:“來人!送大王妃回飛揚殿,禁足一個月!”

啥?門外的如安白衣愣住了,寢殿內的公孫敏和掌珠也愕然了,這什麼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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