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五天,前三天是預選淘汰賽,第四天是各榜首爭奪賽,第五天則是挑戰賽,也就是現代俗稱的pk賽。
兩者隻差一字,內容卻千差萬彆。‘算得準’更多偏重於術數的學識程度和邏輯推理,以答案的準確及解題思路的巧妙為勝出;
而‘算得快’則完全是一種快速心算的能力,千位數百位數十位數等加減乘除,正確而且快速者為勝。
今年的賞術大會在月考的最後一天進行。接著連續沐休兩天,蘇謹言便打算去試一下。
他沒想過一定會贏,可若是紀子期去了,他和羅表哥就連一點希望都沒了。
於是便故作可憐狀,哀求道:“子期,你不要報名好不好?大不了我贏了銀子全歸你!”
紀子期雖眼饞那銀子,也不想蘇謹言掃興,便點頭答應了他。
況且不管怎麼說,她現在名義上還是蘇府的丫頭,主子發話自然不能不從。
當然銀子也是不敢要的。
蘇謹言立馬笑得隻見牙不見眼。
紀子期今晚才有機會同小雨談談小風的問題。
“姐,我之前跟你說過的,小風很聰明的。比我們還聰明!”小雨對於小風的特異之處,絲毫不覺得奇怪,“以前背三字經,學算術,他比我們都快!”
“那爹娘怎麼說?”
“娘說慧極易傷,後來便不讓他跟著我們學了!”
看來這原主的娘倒是個有智慧的。
“那爹娘的意思是,希望他正常成長了?”
“大概是吧!爹娘說過,希望小風跟其他家的小孩子一樣慢慢成長。”
原本她還有些猶豫要不要讓小風回來,直接去考童生試,然後根據他的實力跳級。
隻是想到現代社會裡,那些所謂的神童過早進入了成人世界後的心酸,又有些猶豫。
既然紀家爹娘也不願意,如此紀子期便堅定了讓小風正常成長的決心。
可是如何解決小風與學堂裡同學的關係呢?
紀子期苦思幾日,不得其果。
這一日是沐休日,蘇謹言同小風在謹園裡玩那將軍車。
蘇謹言是十月生辰,上月滿九歲已十歲了,早已對那將軍車失去了興趣,純粹是陪小風玩耍。
紀子期在一旁看著玩得滿臉通紅的小風。
心中想道:一個心智異於常人的人,即便是天才,某種程度上也是痛苦的吧!
小風興致很高,蘇謹言卻有些蔫蔫了。安傑早已累得不行被換下了。
可是這將軍車必須有人推著才行,蘇謹言看著小風懇求的眼神,心一軟又答應了。
紀子期心一動。
或許可以試著搞個木頭版的自行車?
這樣一個人也可以玩了!
她立馬拿來紙筆,簡單幾筆就畫出了兩個自形車的輪廓。
一個二輪的,一個三輪的。
“少爺,小風,過來看看!”她伸手招喚二人。
蘇謹言及小風聞言跑了過來。
隻一眼,便被紙上那個奇怪的東西吸引住了,好奇問道:“這是什麼?”
紀子期簡單地給他們講了一下原理,“這個是車座,這個是踏板,人坐在車座上麵,手扶著前麵的兩個手柄,腳用力踩圓圈,不用人推,這個車就可以自己跑動起來了!”
“真的?真的?”兩張驚喜的臉齊齊望向紀子期。
紀子期用力點點頭。
“太好了!”兩人齊拍手,“又有好玩的了!”
小風眨巴著眼,渴求地問道:“大姐,那什麼時候可以做出來?”
“我明天就去找蘇武哥。”
蘇謹言和小風從那日開始,就眼巴巴地盼著那個能一人騎的車快點做出來。
這次的自行車便沒有之前將軍車那麼順利了。
將軍車主要是新奇,沒什麼技術要求。
自行車便不同了,技術含量高!紀子期又不是什麼理工機械出身,對蘇武提出的問題一籌莫展。
蘇武是個死性子,將軍車的成功讓他對這個自行車充滿了期待。
他將店扔給他老娘,自己跑出去找師傅請教了。
這邊自行車還沒頭緒,那邊賞術大會就要開始了。
蘇謹言一考完這月考,第一件事就是去參加賞術大會。
上一次在天順府舉行已是四年前了。
那時候蘇謹言年僅六歲,還沒開始對賞術大會產生興趣,隻想著去玩耍熱鬨一番。
所以他能記得的隻是坐在啞叔肩上,看到好多好多密密麻麻的人,還有很多新奇古怪的玩意和小吃。
在這幾年對術科產生濃厚興趣後,他便盼著這次在天順府舉行賞術大會了,加之這一年來在紀子期的教導下,自覺水平是突飛猛漲,是以很想下場去一顯身手。
蘇謹言在賞術大會第二天大早,便喚來啞叔安傑以及紀子期三姐弟一起去那會場報名。
整個大會場裡早已人滿為患,各商號的旗幟迎風飄揚,一個比一個誇張。
什麼天下第一樓、江淮回春堂、揚州綺羅坊、東北長白山等等……那繡著商標的超大旗幟,絢麗的色彩,誇張的圖案,從很遠外就能看到。
誰說古人不懂營銷的?這架勢和現代的宣傳手法,也沒什麼差彆了。會場內人頭湧湧,不少商家門前早已排起了長長的隊。
今天的預選賽早已經開始了,但每個考場的報名處還是有不少人排著隊等著報名。
紀子期叮囑小雨小風,一定要牢牢地抓住對方的手,不要輕易鬆手,以免走散。
羅書這次也報名參加了。
他上一次參加的時候十歲,報的是‘算得準’,進入到決賽後,首輪落敗。
雖未取得好成績,但因其年歲小,自此之後也算是一戰成名,除天順府當地人外,外府亦有不少人知道天順出了個“術數小神童”。
蘇謹言的目的是‘算得準’。
想著表哥四年前的成績,自己年歲與他那時相仿,這成績最差也要與他相近才行。
不過他先報了‘算得快’,純粹是因為貪玩,蘇謹言想著下次再在天順舉行賞術大會,又得四年後了,這次怎麼也得都試試。
蘇謹言在‘算得快’第一輪就落敗了。
題很簡單,簡單的加減乘除,不過這關鍵是快,蘇謹言上一題還未答出,下一題已開始了。
紀子期暗忖,看來這民間術數高手也很多啊!
當然,她不知道的是,來參加這賞術大會的,一是各商行的小賬房(總賬和大賬房自負身份,是不屑參加的),為商行打名氣
二是一些寒門學子以及一些自認懷才不遇之人,盼著能在這賞術大會上一鳴驚人,獲得貴人賞識。
據說這黎國四大商行之一的唐氏商行的總賬房,便是二十年前在賞術大會上被唐家家主賞識招至麾下。
從小賬房做起,後因才能出眾,逐年上升,最後被提升為總賬房。
這幾年年老退休被現任唐家家主尊為供奉,享受終身俸祿,成為這賞術大會的傳奇故事之一。
三則是像蘇謹言這一類十二歲以下的學子了。
出來見見世麵,鍛煉鍛煉,輸了當作年紀小,贏了則可如同羅書一般名聲遠播,給家族帶來榮耀。
因此一些有頭有臉的人家,其家中子侄一旦過了十二歲,除非能力非常出眾,有很大的贏麵,才會讓他們繼續參加這比賽。
實在是年歲已長輸了可丟不起這個臉了!
吳三多便是其中一人,上次在天順舉辦賞術大會時他剛好十二,他老爹自忖沒什麼勝算。
他是這天順縣丞,人人都識,若讓人知道他兒子參加這賞術大會早早就被淘汰,實在丟不起這個臉,便不同意。
吳三多本想偷偷溜出來參加,但他老爹對兒子可說是了如指掌,前一天晚上便派人將前門後院通通鎖死,並讓夫人去娘家住了三天,等到第四日時才放他出來去看個熱鬨。
第一類和第二類的參賽者,可不像蘇謹言他們隻有在當地舉行時才參加,某種程度上他們是屬於專職選手。
哪裡舉行就去哪裡參加,參賽經驗豐富且會經常進行練習,自不是蘇謹言這些抱著好玩心態的人等可以比擬的。
特彆是這‘算得快’,必須要通過針對性的練習才行。
蘇謹言在‘算得快’落敗後也沒氣餒,本來就是玩票性質,馬上就去報名參加‘算得準’了。
表哥羅書報的是第五考場,蘇謹言想著他今年十歲,便選了第十考場。
時間很快就過去,輪到蘇謹言上場了。
隻見考場上分彆擺著十排桌子,每排十人,每個參賽者後麵站一小廝模樣人。
蘇謹言走到一空位坐下,待空位全部坐滿後,主考官從上千個類似的初選選題中,隨意抽出一張紙。
旁邊一人大聲讀出題目,大約十數個呼吸後,那讀題的人又會站起大聲說:“停止作答!”
然後每位參賽者後麵的人就會即刻拿走他們手中的紙筆。
而後讀題的人就會報出答案,拿紙的小廝有些就舉起手,然後他身前的參賽者就會垂頭喪氣地站起來走出去。
有時答一題出去一人,有時幾人,有時十幾人。
蘇謹言連續答對了二十題後,他身後的小廝舉起懷中的一麵小旗子,向主考官示意這位參賽者已連續答對了二十題。
這時主考官就給了他一張寫著“晉級”二字蓋著紅章的小箋。
十考場的主考官四十來歲,笑眯眯的很是和藹,從蘇謹言上場答對五題後,他就一直關注著他。
見蘇謹言最後順利晉級,更是笑得眼不見縫,撫摸下他的頭以示鼓勵。
要是在後日的大榜首爭奪賽上能堅持久一些,那這天順可就又多了一名神童了!
還是在他的考場內出現的,這樣他能跟著沾不少光!
想到這,這位主考官不由嘿嘿笑了兩聲,旁邊的報題人輕扯他的衣衫,示意參賽者已準備好,可以抽取下一題了。
主考官這才回過神來,清清喉嚨,繼續開始下一題。
羅書那邊同樣順利,隻不過在他報名時,負責抄寫牌號的書吏問他何地何名。
他報出天順羅書時,前麵已報名的人立馬一臉悔恨的表情,而後麵未報名的則作鳥散狀,轉投向其他考場排隊。
羅書少出門,大部分人並未見過他真容,但天順“術數小神童”羅書的名號卻是不少人聽過的。
所以最後羅書所在的第五考場,在第二日報名人數最少。
比賽完後,蘇謹言提議去看看‘算得快’。
紀子期和小雨小風還從未見過‘算得快’的比賽,聽蘇謹言一說,都有些心動。
剛走兩步,蘇謹言見到同樣剛出賽場的羅書,高興地直揮手“羅表哥!羅表哥!”
然後帶著幾人向羅書那邊走去。
紀子期等人向羅書行禮,羅書的目光從小雨麵上一掃而過。
恰好小雨正笑盈盈地看著他,兩人目光正好相撞。
羅書隻覺胸中一蕩,麵上一熱,想移開眼光又有些不舍,想隨意說幾句,又一時詞窮,慌亂中隻來得及點了點頭。
小雨走到羅書身邊,行了個禮,“表少爺,我是小雨,之前見過幾次的,您還記得我嗎?”
羅書感覺自己耳根都開始發熱了,忙垂下眼瞼,不敢與小雨對視,“小雨姑娘好!”
小雨撲嗤一笑,這表少爺還是這麼的呆!
“表少爺,恭喜您過關!”
“謝小雨姑娘!”羅書慌忙做揖回禮。
小雨忍不住又是一陣嬌笑,回到了蘇謹言身後。
羅書的耳邊似乎還充斥著那熟悉又陌生的清脆笑聲,一時恍惚。
紀子期今天是第一次見到羅書,在秦大公子吳三多幾人中,羅書確實是天份最高的一個,任何問題隻要略一點撥便能立馬舉一反三。
紀子期最初與幾人交換過幾次題,了解了他們的大概水平後,每次跟蘇謹言講完,都會再多出幾道題,讓他們鞏固,題目有淺有深,有些還需要結合上次教的綜合作答。
羅書從未錯過,秦大公子有時會錯一兩題,吳三多則略多些。
因此紀子期對這個年齡與現在的她同年的羅書有些好奇,於是多看了兩眼。
紀子期是過來人,第一眼就發現了羅書的異樣。
那羞澀懵懂、不敢直視小雨,像怕被她的笑容灼傷一般的小模樣,讓紀子期心中又酸又澀又驕傲!
一種吾家有女初長成的複雜心情油然而生。
兩個場地相隔很近,一柱香時間就到了,想來是為了方便那些兩邊都想看的人來回走動。
快算子賽這邊觀看的人比小榜首賽那邊的人多出數倍有餘。
人滿為患,站在最後麵已看不清場內情形。
紀子期一行人有些失望,正準備離去,蘇謹言眼尖的瞧見他的同窗李成明正往人群裡鑽。
“李成明!”蘇謹言大聲喊道。
李成明聽到傳來喚他名字的聲音,四下張望。
“李成明!這裡!這裡!”蘇謹言伸出雙手,舉高揮動。
李成明跑了過來,“蘇謹言,你怎麼在這?你不是參加‘算得準’的嗎?”
“已經過關了!見天色還早,所以想過來這看看這‘快算子’比賽,”蘇謹言道:“不過你怎麼會在這裡?你不是在幫你爹賣酒嗎?”
李成明家今年在這賞術大會上買了一個攤位,賣自家釀的酒。
因第一次參加,準備有些不足,主要是人手不夠,不知錯過了多少生意,李老爹是捶胸頓足,那個懊悔啊!
當天下午回家就將自家還有兄弟家丫環小廝全部叫了過來,連帶準備休息兩天的剛十歲的李成明也沒放過。
若不是他婆娘罵他想錢想昏了頭,他連他十五歲的大閨女和十三歲的二閨女也想叫出來一起幫忙。
彆看李成明讀書不行,做買賣卻是一把好手,小小年紀一個可頂兩。
也正是因為兒子做生意有天份,李老爹才拚了命的擴大家產,想給兒子打穩基礎,留下一份家業,將來李成明想壯大時也能輕鬆一些。
李老爹天天在李成明耳邊念叨,他也早就知道這以後就是自己的產業和責任,所以雖很羨慕那些在這幾日能到處玩耍的同齡小孩,還是忍住念頭,儘心儘力幫他爹賣酒。
“蘇謹言,你好厲害!恭喜你!”李成明嘿嘿笑道:“我一直在幫我爹忙。現在晚膳時間還遠,大家都去看比賽了,人流少些。
正好剛聽來店裡買酒的客人說,這‘算得快’可精彩了。我便求了我爹讓我來看半個時辰。”
蘇謹言道:“這麼多人,站都沒地,根本都看不了!我們打算回去了!”
“要不隨我一起去吧!”李成明道:“我爹之前在這‘算得快’賽場買了個位。今天本來是讓給了個老客人,剛好那客人下午有事回去了,就空下來了。”
“那太好了!”蘇謹言驚喜道,“李成明,那快帶我們一起進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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