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樓九欲提親(2 / 2)

紀母眼睛雖是紅的,麵上卻帶著得色,“紀小雨,敢跟老娘耍心眼是不是?你屁股翹一翹,老娘就知道你想拉屎還是拉尿!”

說完又舉起雞毛撣子重重地打了一下。

小雨邊呼痛邊埋怨,“娘,您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粗魯了?會教壞小風小星的!”

紀母手下越發大力,“還敢嫌老娘粗魯?”

小雨也越發大聲地呼叫起來,“娘,痛!痛!爹,快來救救我!姐,快來救救我!”

紀子期冷眼看著紀母不過是做做樣子而已,看著好像很用力,其實很有分寸。

關鍵是小雨這膽子越來越大,非得被教訓一番長長記性才行!

倒是一旁的紀仲春心疼不已,自家娘子正在氣頭上,又不敢求情,隻能眼巴巴地看著!

多了紀氏夫婦和小星的紀園,一天一晚雞飛狗跳的,紀子期一個頭兩個大。

倒是蘇謹言羨慕得不得了,時不時跑過來摻和一腳。

很快就到了七月底,因為花銀子在外麵找個了三流樂師譜了一首三流的簡單曲子,在百裡夫子吹胡子瞪眼睛的表情下,紀子期大大方方地彈完了整首。

百裡夫子萬般無奈,迫於各方壓力,最後還是給了她一個乙下,讓她順利過關。

幸好下個月紀小雪同學去了京城後,就不再回棋林學院了。

他也不用再麵對他人生中最大的敗筆了,百裡夫子如是想。

然後對於自己不得不給紀子期乙下的成績,也釋懷了不少。

下午考完最後一科禦科後,紀子期安撫了香菇,收拾齊東西離開棋林學院。

出門沒多久,沒見著杜康,反而遇到了兩個眼熟的人!

樓大當家和樓九!

樓九自端午被關進衙門大牢後,紀子期就想著以他的身世背景,最多關個幾天也就放了出來!

所以見到他,也沒覺得有什麼奇怪!

但,這兩人一副專門等著她的樣子,她就覺得有些微妙了。

見自家孫子要找的人出來了,樓大當家便迎了上去。

越走近越覺得眼熟!

樓大當家一生閱人無數,厲眼如炬,隻思索了幾秒,便認出了眼前眉間一股英氣的小娘子,正是去年賞術大會上,那個一鳴驚人後消聲匿跡的少年,莫問!

在樓大當家詫異的眼光中,紀子期微笑著行了個禮:“見過樓大當家!”

果然是她!原本八分肯定的樓大當家,現在已無一絲懷疑了。

於是對於自家孫兒的提議,原本還有些的無奈和不情願,現在則是十足的樂見其成了。

話說樓九被關進大牢後,按理說,以他的身份,天順府尹最多也就做做樣子,關他個幾日,便會將他放出來!

可一來,這一次親手將他送進去的是威遠將軍杜峰,對於這個新近崛起的少年將軍,府尹大人在不了解對方性情的情況下,不敢擅自做主。

二來,上次賞術大會競選舉辦方的時候,他間接得罪了蘭海樓氏,正想著趁這次機會,賣蘭海樓氏一個人情,與之解了之前的梁子!這就自然不能輕易放了。

蘭海距天順很遠,樓氏商行在天順的管事,原本想用自己的影響力化解此次的糾紛。

畢竟樓氏的小主子在自己地盤上了出了事,這讓其他地方的管事知道了,麵子上多少有些過不去。

那位管事花了好幾日的功夫,使了不少銀子,四處打點,卻始終見不上府尹大人的麵!

眼看牢中的小主子日漸憔悴,精神萎靡,管事不得已,便修書一封,飛鴿傳書送到了蘭海!

管事的信中寫得隱晦,隻說樓九之前與棋林學院一幫學子發生衝突,鬥數輸了,又失了容大人的歡心。

一怒之下抓了其中一女同學的妹妹,據說那女同學是軍中某位官員的未婚妻(注:此消息並未得到證實)

天順府尹迫於軍方壓力,抓了九公子入牢,罪名是當街強搶民女!他多番交涉未果!現肯請大當家指示如何處理!

樓大當家收到消息的時候,大吃一驚!

不隻吃驚的是竟然有人將他孫子關在了牢裡不放出來,更吃驚的是,他的孫子居然當街強搶民女!

樓九從小錦衣玉食地長大,作為家中唯一的男孫,所吃所用所見所玩,無一不是天下最好的最精的最貴的,也因此養成了他極其挑剔的性子!

十六以前,樓大當家怕他過早沉溺女色,身邊伺候的人,隻有小廝、年長的婦人以及相貌平庸的丫頭。

等到他十七了,樓大當家為了讓他替樓家開枝散葉,不惜花重金收羅各色美女,送給樓九。

隻是,樓九在女色方麵相當地挑剔,那些女子沒一個入得了他的眼!

他寧可每日在外攆雞遛狗,同一幫城中紈絝胡吃海喝,也不願對著家中滿院的春色!

樓大當家初時還怕他上青樓,鬨出些不好的事情,後來是巴不得他鬨出點事!

可惜的是,樓九即使去了青樓,也就聽聽小曲喝喝小酒,順便欣賞一下美色,除此之外,彆無其他的念頭!

樓大當家暗中曾找大夫替樓九把過脈,擔心他是不是身有隱疾。

幾個大夫看過後,都說一切正常。

隻道這男子有的醒事早,有的醒事晚,九公子可能是醒事晚的那個,所以現在對女子沒什麼興趣,再大些就好了!

樓九今年已有十八了,家中早已開始幫他相看,畫了畫像送他挑選,結果沒有一個入得了他的眼。

所以樓大當家收到天順管事的消息時,吃驚之餘還有些欣喜:這孫子終於開竅了!

但這種行為始終還是不對的,不能姑息!

便回信讓那管事的,除了管吃管喝外,其餘彆的事,一件也不要做,等他到了天順再作打算。

信寫完後,樓大當家從蘭海出發,每經過一處,便在當地的樓氏商行巡視一番,於是這一來二去的耽擱,前幾日才到了天順。

休息了一宿後,便寫了名帖拜訪府尹大人。

府尹大人自是不敢怠慢,在自家的宅子裡接待了樓大當家。

兩人不露聲色閒聊半日後,才慢悠悠進入正題。

於是一個表示為難,一個表示理解,又來回打了半天太極後,府尹大人最終麵露為難地同意,三日後放人。

樓大當家本想讓自己孫兒吃點苦頭,長點教訓。但看到衣衫雖整潔、消瘦了不少的樓九,還是心疼不已。

而樓九見到樓大當家第一句話,“祖父,我要娶妻!你幫我去提親吧!”

什麼?樓大當家大吃一驚,這小子居然來真的?

壓下心中的暗喜,樓大當家板著臉:“哪家的小娘子?家世如何?貴庚?”

“棋林學院紀小雪的妹妹,紀小雨!家世不知,至於年歲……”樓九閉著眼回想了一下,“十二三歲左右吧!”

“十,十二三歲?”樓大當家一股老血直充腦門,莫非這孫兒不是不好女色,而是有戀童癖?

樓九聽得祖父聲音有異,知道他想歪了,不滿道:“祖父,您老人家想哪去了?

我的意思是先將她訂下來,帶她去蘭海,等過了十六後再成親!”

我想哪去了?樓大當家真是氣得直磨牙,你說你一十八大好少年,竟看上一個還未長開的小丫頭,憑誰都會想歪!

不過聽樓九這一說完,樓大當家的氣還是散了不少,隻要他沒問題,肯娶妻,小就小點,接回去先好好嬌養著。

至於曾孫,先幫他納幾房姨娘再說!

樓大當家本想讓樓九歇息兩天,調養好氣色後,再去棋林學院找那個什麼紀小雪!

可樓九卻不答應,簡單地換了身衣衫,胡亂扒了兩口飯後,便催促著樓大當家來到棋林學院門口等!

樓大當家一則喜,一則憂!

喜的是,這孫兒是個正常的男人,開始有了心儀的人,以及有了想成家的念頭!

憂的是,那小丫頭不過十二三歲,已將自己眼光挑剔到極點的孫兒樓九,迷得神魂顛倒,若再大些還了得?

怕隻怕樓九到時候眼中隻有她一人,易被拿捏,失了當家人應有的氣度就麻煩了!

不過眼前這情形,也隻能有一步走一步了。

樓九怕嚇著小雨,便和樓大當家來到了棋林學院等著紀子期。

打算著不管紀子期要多少銀子,隻要她同意讓小雨跟他回蘭海,讓他付出什麼都願意!

而樓大當家一見紀子期,聽她這一問候,便知道這小娘子正是當日賞術大會上的少年莫問,便動了將兩姐妹一起帶回蘭海的心思。

若是孫兒看上的是她該多好啊!看她這身形外貌,明年便可成親生子了!

想起這少女的聰慧,將來生下的子女必是十足的聰明!可惜啊,真是可惜!樓大當家心中如是想。

“紀小姐不必客氣!”樓大當家心中可惜,麵上流露出長者慈祥的笑容,“我家阿九年少不懂事,衝撞了紀小姐的妹妹,多有得罪!

老夫特帶他來向紀小姐賠個不是!”

紀子期平靜微笑道:“樓大當家客氣!一人做事一人當,樓九公子也受了應有的懲罰!隻希望樓九公子以後循規蹈矩做人就好!”

“不知紀小姐府上何處?老夫想親自登門向府上長輩鄭重賠禮道歉!”

紀子期略一皺眉。

紀父紀母並不知道前些日子小雨被樓九綁架的事情,若二人這一上門,怕是會被護女心切的紀氏夫婦用掃帚給趕了出來!

“對不住了,樓大當家!這個怕是不太方便!樓大當家今日親自帶著樓九公子在此等候,已足以說明您老的誠意!

小女已收到,並且已收下這份誠意!至於其他,就不必了!”

樓大當家帶著目的而來,自是不肯輕易退讓,“老夫今日在此等候,正是不想冒冒然上門,打擾府上!

但想要知道紀小姐府上何處,老夫隻需派人一查,明日便可親自上門!

老夫更願意尊重紀小姐,紀小姐為何不能成全老夫的一片心意呢?”

原來是另有目的!否則一大商行當家會親自前來向一小小學子道歉?

紀子期心中冷哼一聲,直接挑明:“卻不知樓大當家想見我爹娘意欲何在?”

樓大當家對她這種毫不退讓,又不拐彎莫角的氣度非常欣賞,他讚許地點點頭,“紀小姐如此直白,老夫也不兜圈子了!

我家阿九對小姐妹妹小雨一見傾心,欲娶她為妻!待她十六歲後再成親!

若府上同意的話,可全家一起搬至蘭海,所有費用全部由樓家包辦,以後便如同樓府家眷一般,每月享受月銀和年底分紅!”

“要多少都可以!”樓九在一旁急著插嘴,“隻要小雨答應去蘭海!”

紀子期還未出聲,不知哪冒出來的杜康的聲音插了進來。

“子期!”原來杜康剛肚子痛,走開了一會,一回來就見到兩個雄性生物正圍著紀子期說話。

想起少爺的交待,便大聲嚷嚷道:“子期!”

邊喊邊朝著紀子期這邊跑了過來。

一跑近紀子期,便擋在她麵前,警惕看著那二人,特彆是那個年輕俊俏的,“你們是何人?找子期有何事?”

“杜康哥!”紀子期壓住火氣咬牙喊道。

這杜康,越來越不像話,一出了學院,隻要她和男同學多說了兩句,杜康便露出一副護崽子的神情!

搞得她尷尬不已!說了數次也不聽!

杜康站在她麵前聽而未聞,就是不讓開!

樓大當家對這突然冒出來的少年弄得微怔了一下,馬上恢複如常,不失風度而又帶著上位者的傲然,“在下樓氏商行大當家,不知小哥如何稱呼?與紀小姐什麼關係?”

他以為報出名號後,這少年會呆一呆,然後有所畏懼,接著便是崇拜和狂熱!

這是他見過的,隻要知道他名號的人,在知曉他之後的一種真實情緒流露!

眼前這少年,衣衫質地算不得差,也算不上好,家境應是一般。

可惜杜康久跟在杜峰身邊,在軍營時間過長,對這坊間勢力並不清楚!

而且就算知道了,對杜康來說,除了他家少爺杜峰外,其餘人什麼都不是!

他神情不變,“在下杜康!你有何事?”

若不是紀子期威脅他,絕對不準他說出自己與杜峰之間的糾葛,杜康早八百年前就大聲宣布了,“這是我家少爺看中的媳婦兒!杜府未來的少夫人!下一任的當家主母!”

結果反倒是樓大當家自己楞了一下,這少年與他想象中有些不同,看起來也不錯!

當下麵色變得溫和了些,“在下正與紀小姐商量,讓紀府舉家搬往蘭海的事宜!”

“那怎麼成?那怎麼成?”杜康急了,轉身對著紀子期道:“子期,你要拋棄少爺了嗎?”

原來是個小廝!這一小廝已有如此氣度,想必主家定是不凡,看來那管事所說之傳言或許是真的!

樓大當家更是起了想結交的心思!

紀子期狠瞪他一眼,用眼神示意他讓開,待會再跟他算帳!

然後樓大當家便見到剛才對著他毫不退讓的杜康,在紀子期的眼神下,乖乖地讓開了!

紀子期對著樓大當家,扯出微笑的神情,麵上卻沒有一絲笑意,“樓大當家想必剛來天順不久!”

“哦,紀小姐為何為如猜測?”

“我三姐弟原本與爹娘走失,寄居蘇府,這月中的時候,爹娘找了上門。我們一家,準備下月便搬去京城!”

樓大當家盯著紀子期的眼,等著她說出下麵的話。

“這家中要搬往何處,在何處定居!小女為人子女的,無權過問,一切以爹娘意見為先!隻是家中另有長輩在京城,卻是必須要去儘孝道的!”

樓九公子急了,“那全部搬往蘭海,多少人都沒問題,多少銀子都沒問題!”

紀子期忽地笑了,樓大當家的麵色便不好了,“隻是這長輩也是有人養著,若要他搬走,怕得經那人同意才行!”

“是誰?我不信比我樓家出的銀子還多!”

“阿九!”樓大當家麵色已鐵青,厲聲喝道。

能在京城被人養著,那養他之人不是達官,便是顯貴,說出這話是想被人抓著把柄告上一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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