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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意思?”他皺眉問道。
“意思就是,”紀子期的笑容隱隱帶上了挑釁,“咱們養不起閒人,也不養閒人!”
黎淵這下終於聽明白了她的意思,不就是嘲諷他是閒人嗎?
“那好,阿大阿二也是閒人,讓他們隨我一道離去!”
“阿大阿二怎麼會是閒人呢?他們能乾活的可多了,絕對比他們吃下去的多得多!”
紀子期笑容不減,語氣不變,“而且,學生沒記錯的話,阿大阿二現在算是我的人吧?
既然是我的人,是不是閒人自由我來判斷!”
“你!”黎淵再一次被她堵得說不出話來。
胸中火氣熊熊燃燒,皇家的尊嚴告訴他,他此時應該高傲地一轉身,甩袖揚長而去。
可才剛剛填飽的胃,用那微微發漲的感覺,赤裸裸地提醒他,餓肚子的時候,尊嚴算個屁!
黎淵強行壓下心頭的怒火,凶狠地盯著紀子期,一字一字問道:“那你說,怎麼樣不算閒人?”
算你識趣!紀子期心中哼道,像你這種衣來伸手飯來伸口的大少爺,最好的折磨方法,自是身體上的摧殘了。
紀子期拎起一隻空桶,笑眯眯地道:“大人,昨日的水已經用完了,煩請您去幫忙往竹筒傳水裝置裡注水!”
一旁的阿二終於忍不住了,大聲喝道:“放肆!你可知道我家主子……”
黎淵伸手阻止了阿二欲往下說的話。
現在這個時候,表露身份隻會讓他更難堪。
紀子期本就打著不知者不罪的想法,折磨折磨黎淵,自是不會主動往下問。
她將水桶往阿二手裡一塞,“阿二,帶著你的前主子去,好好教教他!”
又對著黎淵皮笑肉不笑道:“大人,咱們這裡每個人乾活,都非常的自覺,希望大人您也如此!”
原本打著偷偷替自家主子乾活的想法的阿二,恨恨瞪了紀子期一眼。
主子那麼驕傲,你話說的這麼明白,擺明是逼主子必須親自動手。
日後若你知道了主子的身份,定會後悔今日的一言一行!
若說這群人裡,除了黎淵外,對紀子期最大意見的,就是阿二了。
當然他對她的意見,主要是源於她對自家主子的不尊重。
果然如紀子期所料,即使沒有人看著的黎淵,不顧阿二的勸阻,堅持自己動手。
木桶裝上水並不重,不過竹筒槽口並不大,往裡麵注入水時,得把握好輕重。
否則要不就累得半死,才倒了一點點,要不就倒得太猛,多餘的水溢出,打濕自己的衣衫。
黎淵一開始,明顯的就是屬於後者。
看到阿二示範了一桶水後,強行接過他手中的木桶,拎起一桶水,直接往竹槽口倒。
“小心!”阿二看著他的力度,驚呼提醒。
可惜還是慢了,倒入的水太猛,多餘的水立馬濺了出來,打濕了黎淵的衣衫一大片。
冬天早上,山裡河邊的冷風一吹,那濕意立馬融進了黎淵的身體裡,帶著寒冷的痛意。
黎淵第一次知道,原來骨子裡冷的感覺是痛。
阿二見狀,伸手欲接過他手裡的木桶。
黎淵骨子裡的驕傲卻不允許自己這麼輕易就服輸。
他避開阿二伸過來的手,又拎了一桶水,開始往裡麵注水。
一桶一桶又一桶,慢慢的,黎淵終於學會了控製力度。
看著那水一滴不漏地順著竹槽往下流去,他的臉上露出了開心的笑容,像孩子一樣純真的笑容。
阿二發呆地看著自家主子的笑容,心裡不禁暗暗擔憂:主子,主子這不會是,腦子出問題了吧?
紀子期看著這邊從竹槽裡流到木桶裡的水,時緩時急,就知道黎淵還真是親自動手了。
說實話,這還真讓她有兩分刮目相看。
這個大少爺跋扈是跋扈了些,本質倒也單純。
當然,這兩分的刮目相看,還不足以讓紀子期優待黎淵。
午膳過後,便讓他隨上山挖紅薯的學生們一起上山去。
這次黎淵沒有表示任何的反對,默默接過她遞過來的簡易工具,跟在那幾名學生後麵,上了山。
——
皇宮內,收到密探剛傳回來的,關於術數大賽四所學院第三題考試現狀消息的皇帝陛下,看清最後的內容後,不由張大了嘴。
自己最優秀的皇兒黎淵,居然加入了那群學生的行列,一起上山勞作?
皇帝陛下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這次考試的進度,幾乎是兩天一次往宮裡傳消息。
這一次已是第四次收到消息了。
上上一次傳回來的,是阿二夜晚私自破壞竹筒傳水裝置的事情。
上一次傳回來的,是棋林學院紀小雪將術數運用到力量挑戰中,贏了黎淵,將阿大阿二留了下來的事情。
因那消息中對簡易投石機做了具體的描述和說明,皇帝陛下當即招來工部和兵部尚書對此進行了探討。
兩人一致激動的認為可行度非常高,可大批量生產後投入軍方,不過最好有提供此方案者在場指導,這樣可以節省不少摸索的時間。
皇帝陛下聽得此言,差點想提前結束第三題的考試,若不是孟大師和戶部尚書林大人在一旁勸阻,恐怕真的就此結束了。
已近年關,前線邊關均已休戰,再開戰也是明年三月以後的事情了。
皇帝陛下略微冷靜了一下,便取消了剛剛自己衝動之下的提議。
確實,現在重要,黎國的未來也重要。
這幫學生在此次術數大賽前兩題中,表現出了強大的適應能力和變通能力!
而從未獨自生活過的一幫人,在荒外生存的考驗中,隻慌亂了一陣便迅速冷靜下來。
有條不紊的開始謀劃起未來的生活,一步一步朝著自己製定的方向前進。
若再多一些時間的磨練,這幫人必會成為黎國未來的棟梁之材。
皇帝陛下認為上一次傳回來的消息,已足夠讓他震撼了,沒想到這一次才是真正的巨大震撼。
他將手中的細紙條,遞給了就近的孟大師。
孟大師接過一細看,額頭頓時冒出了冷汗。
紀子期這丫頭,膽子也膩大了點,大皇子也敢捉弄?
他偷瞄一眼皇帝陛下,皇帝陛下的麵上神色看不出喜怒。
孟大師迅速垂下眼瞼,思考起如何替那個膽大的丫頭,說說好話求求情。
戶部尚書林大人看了紙條上的內容後,張嘴直接替紀子期求起了情,“陛下,這紀小雪同學無意間冒犯了大皇子殿下。
所謂不知者不罪,還請陛下格外開恩,莫要怪罪於她!”
孟大師驚奇地看了他一眼,這林老兒一向耿直古板,最是嚴肅謹慎,何時變得如此魯莽?
這麼優秀出色的曾外孫女哪能不護著?
林大人心中是掩藏不住的得瑟,恨不得當場捅破,紀小雪就是他曾外孫女的事實!
他實在是忍的萬分痛苦!就像一個擁有了一件絕世珍寶的人,隻能偷偷藏起來獨自欣賞,卻無法與人分享的那種痛苦!
皇帝陛下也有些意外地看了林大人一眼,不過他此時的心思,仍停留在黎淵上山勞作的震驚中,緩不過神來!
要說這黎國皇宮的傳統,也有幾分奇特。
黎國第一任皇帝建國約在兩百多年前,前朝的皇帝因為生了太多優秀的兒子,卻又無法讓其團結而內鬥不斷,導致整個國家四分五裂,烽煙不斷。
第一任皇帝正是機緣巧合之下,得了漁翁之利,而登上了皇位。
建國後,他吸取了前朝覆滅的主因,為他的曆任後代,定下了這樣的規矩:第一個皇子必須是在當任皇帝陛下二十五之後出世,且必須是皇後所出;
若皇後三年內無所出,才允許由其他妃嬪生出大皇子;第二個皇子必須與第一個皇子相隔五歲。
這樣做有好處也有壞處,好處是避免了父子兄弟之間,為了爭奪皇位而兵刃相見;
壞處是若哪一任皇帝不幸英年早逝,而皇子太年幼,大權便會旁落。
立此規矩的皇帝想了又想,認為若有皇帝英年早逝,定是黎國的氣數已儘,怨不得人!
因此不顧朝中大臣的反對,硬是立下了此條後世永不可更改的皇命!
也許真是如這位皇帝所言,老天不想黎國過早破國,這兩百多年來,最早逝世的皇帝也過了五十。
而因為皇帝與皇子、以及各皇子之間歲數相差較大,也未發生過任何影響黎國國運的皇宮內部大爭鬥,當然私底下的明爭暗鬥還是免不了的。
但整體來說,比起曆朝各代以及鄰近的諸國,黎國皇宮算是皇宮中奇葩的存在。
大約一百年前起,也就是術數剛剛大力推廣的時候,因與周邊諸國摩擦不斷,邊境年年征戰不休。
那一任的黎國皇帝做出了讓每一任大皇子進入軍中曆練五年的命令。
不過這道皇命執行得並不徹底,當今皇帝陛下之前的幾任,也有一兩位因為身體或其他種種原因,並未到軍中曆練。
所以當當今皇後死活不同意讓黎淵去軍中曆練時,皇帝陛下不得已同意了。
他這皇後什麼都好,知書達理大方得體性情溫厚,不愧為一國之母的典範。
唯一的缺點,便是對她所出的兩個孩子,黎淵和掌珠,像天下所有最平凡最普通的母親一樣,寵溺得不像話!
所幸兩個孩子,除了驕傲些自大些,都出落的非常優秀,讓他十分的滿意!
黎淵今年二十,對普通人家來說,已不算小了,對皇家來說,還有至少十年的成長空間。
十年說長不長說短不短,機會可遇不可得,此時確實是個改掉他身上自大毛病的好機會。
皇帝陛下考慮了半響,決定任由黎淵留在學生中間,以農夫的身份繼續勞作。
但此消息卻絕對不能讓皇後知道,當初知道黎淵要充當監考官,帶著那群學生們遠行的時候,皇後就鬨了好久。
若不是黎淵自己堅持,這事怕就這麼不了了之了。
如若此消息被皇後知道了,定會立馬派人將黎淵接回宮中。
於是皇帝陛下下令將此消息封鎖,在沒有結束之前,絕對不允許泄漏一絲一毫!否則嚴懲不貸!
倒黴的黎淵並不知道自己被他的親爹擺了一道。
他自小除了騎射練習外,也練些拳腳功夫,不過都是為了強身健體,與高手相比不堪一擊。
黎淵對功夫並不感興趣,皇帝陛下因在軍中曆練過,自身功夫不錯,不過兒子不感興趣,他也沒有強迫。
所以黎淵對於身邊有暗探之事並不之情。
阿大阿二倒是一早就發覺了,但當密探拿出了皇帝的禦令,警告二人不得多言時,兩人便一致的保持了沉默。
放低了姿態的黎淵,很快就適應了他現在的生活。
白天的辛苦勞作,讓他吃得香也睡得甜,自己挖出的紅薯自己從河裡舀起的水,比起以往的佳肴要美味上百倍。
若不是有紀子期這個女人在旁,黎淵時常生出偶爾自己親自動手,憑借自己的雙手自給自足,過過這樣的生活也挺不錯。
不過因為紀子期的存在,這樣的愜意中總感覺有根刺一般的存在,像卡在喉嚨裡不上不下的魚刺,總有幾分不舒適。
黎淵心裡默默計算著日子,大約還有十天後,戶部就會派人來,他們就可以回去了。
就在黎淵計算著回去日子的這個傍晚,發生了一件事情。
負責去教西村孩子術數的羅書,衣衫破裂,帶著一身傷回來了。
和他一起的另一名學生並未隨他一起回來。
所有人都大驚失色,紛紛上前詢問發生了何事。
羅書嘴角受了傷,說話有些不利索,簡單進行了一下處理後,大概說了一下事情的來龍去脈。
“西村和距離西村不遠的陳家村,因為土地的事情發生了爭執。
有一片山林兩家從數十年起就約定兩個村子平分,但山林不同土地可以丈量,始終無法確定分到哪一處才是對半分。
兩個村子各不相讓,於是一爭便爭了幾十年。
前兩日兩村的獵戶去打獵,因為一隻兔子,借機起了衝突,當時西村人多,贏了那場爭執。
今日陳家村全村出動,將整個西村圍了起來,誓要將山林按他們的法子分成兩半,西村不同意,兩村人便打了起來。
雲六被困在裡麵出不來,恰好我當時在外麵,便跑回來報信。
準備回來的時候遇到了陳家村的人,還好西村人護著,隻受了點輕傷。
當時護著我的那個西村人說,兩個村子打打鬨鬨幾十年了,大家都習慣了,流血受傷是少不了的,但總歸不會鬨出人命。
可若想從村子裡出去,怕是得需要些日子。
他讓我不要擔心雲六的安全,村裡的村民自會護著他,不讓陳村人傷到他。
等過些日子快過年了,陳家村人自會散去,到時候雲六就可以出來了。”
“那怎麼成?”雲上學院的其他五名學生不願意了,“以前沒有出過人命,不代表這次也不會出人命,將雲六放在那,我們絕不放心!”
“我們也希望將雲六救出來,”玄武學院的學生出聲了,“不過咱們隻有二十幾個人,一個村子最少有二三百人,咱們如何能鬥得過他們,救出雲六?”
“你怕死,你不敢去,我去!”雲上學院學生嗆道。
那個玄武的學生怒了,“我是這個意思嗎?我的意思是說對方人多,咱們人少,得從長計議,不可貿貿然行動!”
“好了,彆吵了!”唐大公子出聲喝止道:“雲六是咱們中的一員,無論如何一定要想辦法救他出來。
現在重點是商量辦法,不是意氣相爭!”
那兩位爭吵的同學互相哼了一聲,彆開了臉。
紀子期的眼光看向了阿大阿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