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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子期道:“可以的,大人!隻要經過精密的計算,通過對方的角度,距離,石塊的重量,便可大致計算出投石機投出的石頭大約會落在何地!
這樣一來,便可以提前發出預警,減少傷亡!”
“此話當真?”黎淵和朱潛同時驚呼問道。
“當真!”紀子期點點頭,“請大皇子允許!”
黎淵道:“好!南秦之事現在一切順利,今日召各位前來,隻是為了交流一下各自信息,若諸位沒其他事情稟告,就此散了!”
“是,大皇子!”
紀子期要看信,要寫信,掌珠很識趣地在所有人走後,留在了黎淵帳篷。
不過她也真是有話要跟自己的皇兄說,“哥哥,剛剛南臨鬥室一事,有些話當著這麼多人的麵,她不好明說,但想必你也已經猜到了!
西烈墨此行,誌在子期,他之所以放妹妹二人離開,估計是在這兩次的短暫接觸中,大約明白了子期是個心中有民族大義的人。
這樣的人,絕不會為了個人的生死,而枉顧黎民百姓。
若強行抓去,隻怕是得不償失!但他一定會再想辦法,找到子期的弱點,逼她就範!”
“紀師妹的弱點?蔣太師一家,杜將軍?”黎淵皺眉。
“嗯。”掌珠點點頭,“想要抓到杜將軍,恐怕不易。但若要對付手無寸鐵的蔣太師一家,確是不需費太大力氣。
唯一的問題,隻在於蔣大師名頭太響,或許這也是西烈墨還未對蔣太師一家動手的原因之一。
又或者,他也想試探一下子期,到底這個人的底線在哪裡,值不值得他這樣做。
但你我二人都清楚,紀子期絕對有這樣的能力和品性,值得西烈墨花費更多的時間在收服她這件事上。
所以哥哥,必須將這事儘快告之父皇,讓父皇派人暗中保護蔣大師一家。”
“妹妹你說得很對!你這出去一遭,變得讓哥哥自愧不如了!”黎淵欣慰道:“蔣大師身份地位不一般,父皇早就有派暗衛暗中看著,也是怕有人對他不利,影響到黎國術數界的發展。
不過,紀氏一家無甚名頭,父皇應該並未理會,如今這一來,怕也必須要派人暗中保護了。”
黎淵說完後,又神色複雜地看著掌珠,“阿姝,如此一來,你和他不是更沒有機會了嗎?”
“妹妹和他有沒有機會,從來不是因為紀子期的緣故!”掌珠幽幽道:“在她沒出現之前,他就未曾將妹妹放在過心上過。
若紀子期出了事,隻怕他也不會獨活!
哥哥,這一次南安和南臨之行,妹妹跟著子期長了許多眼界。
知道原來女人的世界也可以很大,並不是隻有閨閣和後宅。
也許是因為這眼界開了,這心也放開了,本來就不屬於妹妹的東西,妹妹不強求!
隻是這麼多年的念想,妹妹一時放不開,也不想看到他出事!”
“所以,哥哥,”掌珠看黎淵一眼,意有所指,“已經是屬於彆人的東西,可以搶來,可若心已經是彆人的了,怎麼搶來也無用!
不過是一具軀殼而已!哥哥,可要以妹妹為鑒啊!”
黎淵眉頭一跳,強笑道:“阿姝哪裡的話,哥哥怎會如此傻?”
這邊紀子期剛到帳篷,便迫不及待地打開了杜峰留給她的信:
“期期,你回來見不到我,一定會很失望吧?我見不到你就要走,也很失望,全身都很失望啊!”
紀子期本來眼中有淚,看到這一句,想起他的言外之意,忍不住飛紅臉呸了一聲,鬼才失望!
“你在南安之事,我已經聽說了,很棒!我為你驕傲,不愧是我的媳婦兒,我的女人!
想必以後為夫若是辭了官賦閒在家,期期也定能養得活起。”
去,想得美,你敢賦閒在家試試,本姑娘趕你出去!
“期期,收到調令的時間很急,必須馬上就走,沒時間寫太長。
就是走了後有個遺憾,希望期期能滿足我。
你回來後寄個穿過的貼身小衣給我吧,先前那件黃色肚兜放在杜府了。
去到前線,長夜漫漫,一定會想你想得發疼,切記切記!
還有,我不在的日子裡,要好好照顧自己,特彆是某些地方,可以養得再圓潤一些,嗯,我喜歡。
回來後若讓我發現屬於我的地方小了,定要讓你好看!”
啊,呸呸呸!死色胚,就不能說點彆的話嗎?紀子期麵上笑意飛起,忍不住做了個鬼臉。
未見到他的遺憾似乎也減輕了不少。
紀子期深吸兩口氣,收斂住情緒後,提筆給杜峰寫了回信。
“杜峰:回來沒見到你,我心中確實有些失望,又為你擔心不已,西羌的大王西烈墨,是個絕對不容小覷的人物…”
紀子期將在南臨發生的事簡單描述了一番,最後重點寫了她對西烈墨的評價。
“此人遠在西羌,卻能將千裡之外的南臨儘數掌控住,甚至連陛下眼皮子底下京城都有他的人,可見其謀略手段雖同一般!
為了得到投石機的製作方案,不知從何時起就在暗中開始布下了局,直到南秦水災因勢導利,一步步按著他要的結果靠近。
而最後的結果,甚至讓人說不出半句他的不是!
杜峰,這個人隱忍又果斷,絕對是一個非常可怕的對手!你若與他對上,一定要小心謹慎為上!
西羌現在已經得到了投石機的製作方案,想必會在最短的時間內製造出來。
我曾經擔心的事,沒想到這麼快就發生了。
唯今之計,我將根據投石機的角度重量等,計算投出來的石塊的落地距離的方法寫下來。
在對方投石之時,便能提前做出預警,希望能幫到你,減少前線將士的傷亡!”
長長的一封信,紀子期足足寫了有差不多兩個時辰後擱下了筆。
從頭到尾檢查一遍後,將其折起裝入了信封中。
此時已至深夜,掌珠還未回來,紀子期想起杜峰的要求,有些頭疼了。
她現在扮的是男子,根本沒有穿肚兜,去哪找件給他?
紀子期低頭看看自己被裹得緊緊的平平的胸部,難不成,給他寄快裹胸布去?
她想起杜峰收到布塊時麵上可能出現的神情,忍不住自己先嗬嗬笑了起來。
心中惡作劇一起,脫下外衫,解開裹胸的布條,將最貼近身子的剪下一塊。
取出信又提筆加了幾句:遠在外地,扮成男子,肚兜是沒有了,寄塊裹胸布聊解相思!
然後將裝好的信和布片,還有她買來送他的匕首放在一起打包好,帶著笑爬上了床。
早上負責送信的侍從,看到一個小包裹楞了一下,不是送信嗎?
紀子期淡定道:“我在南臨的時候,給杜將軍買了一把匕首,煩請小哥一起送去!”
南秦的重建進入了軌道,長江也開始進入了穩定的通航,黎淵決定將留下部分人,其餘人等返回京城。
工部朱潛、戶部的羅大人、於太醫以及耶月哈等人留了下來。
南秦原被杜峰扣押起來的知府,在南秦開始重建的那一天,被黎淵當眾斬殺。
現在的南秦在新任知府未到之前,暫時交給了原來的縣丞代管。
紀子期幾人將手中事情交待好後,在五月二十這天,離開了炎熱的南秦。
一行人的離開,並未特意聲張,然而在離開的那天,南秦城中百姓全體出動,齊齊聚到了城門口,跪地相送。
南秦水災,許多百姓家中已無任何可吃可用的東西,他們送不了這行人任何東西,隻能用跪拜來表達他們的感激之情。
臉上真誠的不舍和眼淚,深深打動了離開的人的心。
出得城外,沿途一路均是歡送的百姓,足足一日。
離去的時候,不知何故,掌珠還是和紀子期共坐了一輛馬車。
掌珠被這群善良的百姓弄得眼眶發紅,“我身為黎國公主,自認百姓有難,皇家有義不容辭的責任來出麵解決。
我認為我隻是在做我該做的事情,從未想過要得到這些百姓的感激!然而我的百姓們,卻給了我他們最真誠的感激!”
紀子期道:“老百姓是這世上最奇特的存在,他們每一個看起來都如螻蟻般毫不起眼,可若聚在一起卻能產生驚人的力量。
若是善,如今天我們看到的,他們會是世上最可愛的人;若為惡,則比長江水患更為厲害,是這世上最凶狠殘忍的野獸。
而為善為惡,隻在一念之間,這一念,取決於他們的肚子,飽了,就是溫順的小羊,惡了,就是凶狠的老虎。”
掌珠盯著她,鳳眼微挑,似笑非笑:“紀小姐,你這話是說給本公主聽的嗎?”
“嗬嗬,公主,”紀子期陪笑道,“民女也隻是一時有所感觸而已,公主若不愛聽,民女便不再多言了。”
過了長江後,進入了湘西境內,紀子期原本想去見見古夫子,被告知他已先行回京了。
同去時的低調相比,回來時湘西府府尹準備了盛大的迎接盛宴。
如此一來,紀子期和掌珠,便理所當然地分開了。
紀子期心中長長吐出一口氣,頓時覺得渾身放鬆了下來。
看來這人還是得同階級相處才會自在,不可否認,她從一開始就很欣賞掌珠,經過南安南臨之後,她心裡更加地欣賞她。
她覺得掌珠心裡應該也很欣賞她,可兩人身份上的差距,以及因為杜峰的關係,兩人之間總是會有一種奇妙的若有若無的隔閡。
在掌珠恢複到公主身份後,這種隔閡越發明顯,也讓她越來越不自在。
湘西的迎接盛宴,紀子期沒興趣參加,過了湘西就是天順,她想回去看看程清江嘉桐幾人,還有好久沒有見過的蘇謹言。
黎淵同意了,並派了阿二護送她,“師妹,那你去天順好好玩幾天,到時候京城見!”
“京城見!”紀子期道:“不過大皇子,阿二是您的貼身侍衛,派給我有欠妥當,還請另派他人吧!”
“師妹莫不是還記著阿二破壞竹筒導水裝置之事?”黎淵麵上帶著淺笑,卻是不容置疑。
“嗬嗬,大皇子說笑了。既如此,那就麻煩阿二了!”紀子期嗬嗬道:“謝過大皇子!”
黎淵見她同意,麵上笑容更顯,“師妹,你我同門,不必如此客氣,還是喚為我師兄吧!”
紀子期微笑道:“大皇子,你我雖同門,僅限在術師協會內,在外您是大皇子,這個怠慢不得,免得落人口舌,還請大皇子恕我不能從命之罪。”
黎淵看著眼前這個同以往一般,帶著盈盈笑意的女子,如畫的眉眼,掩飾不住言語中淡淡的疏離,突然覺得自己的心恍若從高處墜落,渾身發冷且僵硬。
隻是說完後就行禮離開的紀子期,並未留意到黎淵向來高傲的眼裡,慢慢結上了冰。
自從南臨之行後,紀子期深刻意識到她身處的是等級森嚴的古代,而不僅僅是她以為的古代職場。
從進入蘇府開始,到天涼戰場,她將自己當成古代職場中的一員,對上司恭敬,對同事友好,不居功,不倨傲,抬頭做事,低頭做人。
除了禮儀之外,現代職場的規剛,基本完全適用。那時的她,雖有著可能的生命危險,卻也過得甚是順暢。
到後來進了棋林學院,有了一定的身份倚仗,就像是重溫高中大學生活,她很享受那種單純無憂的校園生活。
僅管獲得認可有些波折,但那些波折在她看來,隻是人生路上的一個小檻,以她的經曆與閱曆,她能從容麵對。
再到術數大賽,再到術師協會,她一直適應良好。
她把古代當成一個大職場,皇帝陛下是大老板,黎淵和掌珠是富二代,因此,她一直遊刃有餘。
她可以笑眯眯地指使黎淵去抗布,挺直腰板告訴掌珠,杜峰是她的男人,她休想搶走,也搶不走!
可南臨之行,掌珠的言語無意間讓她意識到,她犯了一個很大的錯誤。
她可以和富二代做朋友,她可以和富二代嘻笑怒罵,但,皇家人不可以!
也許這裡的世界,除了親人愛人和朋友外,所有人都可以用職場中的規則來應對,但,皇家不可以!
在皇家人的心目中,他們是這世上最尊貴最威嚴最至高無上的存在,是所有人隻能仰視隻能臣服隻有匍匐於腳下的存在。
他們不需要信仰,因為他們就是信仰本身,他們莊嚴和神聖的地位不容許任何人侵犯和褻瀆!
或許這並不是黎淵和掌珠或是所有皇家人心中所想和所要的。
但隻要身為了皇家人,他們除了有義務對他們的臣民負責,他們更有義務維持皇家的金字招牌,而這,重過任何人和事!
比百姓重,比朋友重,比親人重,甚至,比他們自己重!
那一刻的紀子期,明白了她在現代職場上的一套,並不能完全適用於這裡,至少並不能適用皇家。
於是從那時起,她心中就做了要遠離皇家人的決定,不隻是掌珠,也包括了黎淵!
她現在的身份注定了不能在實際中遠離,但在心的距離上,她絕對不能再靠攏,甚至必須往後退才行!
湘西的歡迎盛宴辦得相當的得體,幾人剛從受災的南秦回來,自是不能過於奢華,可該有的規格還是有的。
掌珠看著滿桌精心烹製的食物,想起天秦時的粗茶淡飯,發覺自己竟毫無味口。
府尹大人已經儘量簡辦了,可她和皇兄身份不一般,又豈能真正簡單?
而她甚至連一句指責的話也無法說出口,她第一次發現,原來公主的身份有時候也會是個累贅!
黎淵握著手中的酒盞發呆。
腦子裡浮現的是紀子期離去前的疏離,明明是笑著的臉,卻在她身前設下了一道無形藩籬。
他無意識地把玩著手中的酒盞,有股殘酷從心頭湧起,全身似繞著一層淡淡的寒氣。
落入旁邊湘西府尹的眼中,便是未來天子的神威莫測。
紀子期和阿二到達天順,找了間客棧住下後,見天色還早,直接去了蘇府。
遠遠的,便被入眼的素縞白綾嚇了一跳。
她的心突突直跳,蘇府無長輩,蘇小年和蘇夫人都還那麼年輕,紀子期連想都不敢想,蘇府到底發生了何事,帶著阿二急匆匆奔入了蘇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