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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閉上眼,深吸氣,又緩緩呼出,來回幾次,心裡麵的煩躁消去了不少。
這是一場持久戰,越是勁敵,越不能掉以輕心,必須時刻保持最佳狀態。
既然暫時不能從賬本上看出端倪,那就想辦法從彆的地方入手。
紀子期如此一想,便放下了手中的賬本,作了一點小布置,提前離開了戶部。
這一次杜樂是守在門外的,紀子期一出來,便見到杜樂拿著一張紙條,眉頭深鎖。
“杜樂,發生什麼事了?”紀子期關切問道。
“紀小姐,昨天下午你跟我說了秦娘的事後,回到蔣府,我立馬讓人傳信給了杜喜和杜安,讓他們查查秦娘。
今日有了初步的結果。”杜樂抬起頭,麵色難得的有了一絲凝重,“秦娘身世很普通,普通的人家,嫁了個普通的商人。
丈夫年紀輕輕去世,留下了一筆財產。她不想睹物思人,變賣了家中所有物件,來到京城開了這臨仙居。”
紀子期皺眉道:“聽起來好像很合理,但一細想之下,卻處處不合理。
秦娘的容貌氣質今世少見,一個普通鄉下人家能養出如此優秀的女兒,實在有些讓人難以置信。
以她之樣貌能順利嫁與一小商人,勉強說得過去,畢竟我娘和我爹也是這樣的特例。
可她一毫無身份背景之人,居然能在京城這樣的地方,開一間這麼大的臨仙居,短短幾年,順利打入京中上流社會,這豈是一普通商婦能做到的?”
杜樂道:“杜安和杜喜也是這麼想,如果所有的事都是特例,比中她恰巧特彆聰明,嫁與夫君後很快掌握了從商的技能,
比如她運氣特彆好,一開店便遇到貴人暗中相助等,那這所有的特例後麵,肯定有不尋常的地方。”
紀子期深表讚同,“那現在是派人去她家鄉核實她的身份嗎?”
“是的。”杜樂點點頭,“杜喜找人畫了秦娘的畫像,今日下午便出發往她家鄉去了,大約兩三日後便會有消息傳回。”
“好!”紀子期道:“不過我有預感,這次應該也不會有什麼消息。”
杜樂道:“杜安和杜喜也是這麼說的。”
三番兩次大家的思路都一致,紀子期對杜安和杜喜突然產生了好奇,“他們還說了什麼?”
杜樂道:“他們說,如果沒什麼特彆的消息,說明這個秦娘一定有問題,而且還是大問題,咱們大家夥都得小心點了。”
“嗬嗬,”紀子期滿意道:“我突然間很想見杜安和杜喜一麵。”
杜樂驚道:“紀小姐,昨晚帶口信回來的小廝說,杜安和杜喜也說了同樣的話!”
“是嗎?”紀子期大樂:“杜樂,那這事就交給你了。你合計一下,我有時間的時候,剛好他們也有時間,就見上一見吧。”
杜樂搖頭道:“不用了,那兩個家夥說了,等消息傳回來後,他們親自來拜見紀小姐。”
難得碰到如此心意相通的人,紀子期心情甚好,戶部賬本不順帶來的不鬱頓時一掃而空了。
三日很快過去,術數協會內部鬥術的日子到了。
這幾日來,術師協會內的氣氛相當緊張,無涯堂也不見各學生和術師蹤影,所有人均紛紛回到了自己熟悉的夫子院子裡,作著最後的準備。
雖說這次的鬥數,主要是在古夫子盧夫子和馬夫子豐夫子之間進行。
但他們這些小蝦米,萬一僥幸被梅會長點名上去呢?總不能太丟臉就是。
何況,所有人心中都有不祥的預感,總覺得這新製度會推行開來,既然到時候要進行資格考試,現在多多複習總歸是沒錯的。
幾日未見的黎淵也來到了此次鬥數上,不過他的身份特殊,即使心中讚成這新製度,也不適合站在支持方或反對方的任何一邊。
於是便站在了保持中立的人群當中。
隻是這般行為,讓他收獲了無數白眼和不屑的眼光。
現在術師協會裡,除了幾位夫子和紀子期幾人外,這些學生大部分都不知道黎淵的真實身份。
他現在這般選擇中立的行為在不知道的人看來,算是背叛師門了。
黎淵並不理會眾人的眼光,他目光灼灼地盯著站在古夫子旁邊帶著淺淺笑意的女子。
陽光下絨毛纖毫畢現,如玉般透明的光潔肌膚,唇邊掛著一抹動人的微笑,眼裡流光四溢,比陽光還耀眼。
美是美,隻是無論從哪個角度來看,彆說與掌珠無法相提並論,就連他宮裡的那四個美人也比不上。
可偏偏這樣一個女子,渾身卻散發著一種無法忽視的氣息,讓他移不開眼。
黎淵並不知道這世上有種東西叫氣質,比傾城容顏更讓人沉醉無法自拔。
但不管如何,此時的黎淵終於在心中確認了一件事,或者說,終於決定麵對一件事。
他心裡有了她。
有了她,那就想儘辦法讓她心裡也有他。
訂了婚又如何?不是還未成親嗎?一切都未成定數。
他不相信,他堂堂黎國大皇子未來的皇帝陛下,會比不上區區一個威遠將軍杜峰!
許是他的眼光太炙熱,陽光下的少女轉過頭往他的方向看了一眼,眼光正好相撞。
黎淵對著她勾唇一笑。
那眼裡的光芒和唇角莫名的笑,讓紀子期心中升起一種怪異的感覺。
她微一頷首,然後眉頭輕蹙,彆開了眼。
術師協會的梅會長是個看上去非常慈祥的老者,身形帶著幾分福態,如同一個在家享受天倫之樂兒孫繞膝的富家老太爺。
與紀子期所見過的任何一位術師感覺都相去甚遠,許是因為退隱已久的關係,他的身上完全沒有了術師特色分明的氣質。
像一塊被打磨得光滑無比的玉石,滑不溜手。
為了顯示尊重,所有人都在術師協會外恭候梅會長的大駕。
與一眾人寒暄完後,梅會長帶著眾人進入了無涯堂,坐在了正中間的位置上。
支持派與反對派分彆就坐在他的左右兩邊,中立派則坐在對麵。
反對派的馬夫子和豐夫子門下學生眾多,總共有差不多三四十人。
古夫子門下隻有紀子期一人,好在盧夫子門下有新入門的田禮等十人,加在一起看起來不至於太寒酸。
就坐後,梅會長開口了:“老夫已不理世事十多年,這次出來是因蔣大師的委托,讓老夫來當這切磋的判官。
老夫想著既然還能在這風燭殘年之際,為術數協會的示來貢獻最後的一點心力,也是老夫的榮幸。
術數的未來均係在各位身上,老夫今日來,隻是做個評判,不對支持或反對的各位,作任何的論斷。
各位放心儘情發揮,一展所長,為自己心中的堅持而奮鬥!
現在請兩方代表上前抽簽,切磋鬥數正式開始。”
上前抽簽的人是馬夫子和古夫子。
馬夫子抽中了長簽,由反對方選擇想要鬥數的對手,並且先出題。
馬夫子選了盧夫子,倒不是因為他認為盧夫子被困地宮十三年,其術數水平早已下降。
而是因為古夫子和紀子期初到術師協會時,他曾讓自己的學生挑戰過紀子期,結果大敗。
他不覺是自己會輸給古夫子,而是對這事始終心裡有陰影,在氣勢上無法占據上風。
何況古夫子在山村十年,盧夫子在地宮十三年,嚴格說來,兩者之間並無太大差彆。
在不會被人詬病的前提下,馬夫子自然會選在心理上對他有利的一人,盧夫子。
盧夫子欣然應戰。
他在被困地宮前,就看不慣馬夫子的得瑟樣,而在地宮全靠不停解術數題的他,自認水平進步了許多,隻會比被困地宮前強,不會弱。
正好趁此機會,打壓打壓馬夫子。
一來一往間,兩人已連續互出了三題,均被對方解出。
這一鬥之下,盧夫子發覺自己小看了馬夫子。
馬夫子人雖驕傲自大,可在術數上的鑽研倒未曾落下。
因此盧夫子收起輕視之心,認真應戰,一點也不敢馬虎。
馬夫子更是心驚,他自知自身天賦有限,於是這麼多年來,表麵上他裝出自滿的樣子,實際一直暗中苦苦鑽研,力圖給人營造他天賦極佳的假象。
而盧夫子被困地宮十三年,即使他日夜苦解術數,可畢竟條件有限,能進步到哪去?
但結果卻是,四題已過,兩人均是平手。
若是單純一對一鬥數,如兩人一直未分出勝負,則會一直互相出題,直到有一方勝出為止。
今日這鬥數算得上是集體鬥數,固而每一輪均會有時間限製,若時間到還未分出勝負,則以平局計。
當盧夫子和馬夫子分彆答出對方的第五題時,時間到了。
兩人五題均被對方解出,自己亦解出了對方的五題,梅會長宣布,此局平。
一上來就出現了平局,兩方人的表情都有些不妙,心中暗自盼望著,這一輪己方夫子能贏,爭取獲勝的優勢。
相對於豐夫子,古夫子成名更早,隻因他隱居鄉村十年,才慢慢被後來者取代。
因而豐夫子並不敢掉以輕心,古夫子亦然,兩人一來二往的,已進行了兩個回合。
仍是平局,所有人的心都跟著緊張了起來。
時間慢慢過去,已過巳時,原本涼爽的無涯堂內溫度開始慢慢升高,許多人開始坐立不安。
明知當著梅會長和眾多夫子的麵不應如此失態,還是控製不住內心的煩躁,動來動去。
又過了兩題,還是平局,屋內眾的人心更加緊張了。
若最後一題還是平局,接下來該怎麼辦?
古夫子心中對豐夫子升起了惺惺惜才之心,這樣的才能,若能將心思全放在術數鑽研上,定不會隻如此成就!
豐夫子內心亦是如長江水漲般不能平靜,他以為古夫子隱居十年,其術數水平必定有所下降。
現在看來,下降或許是下降了,卻仍能與他鬥成平手。
倘若他不是在鄉野隱居十年,而是在術師協會內悉心研究十年,自己怎能是他的對手?
豐夫子與馬夫子不同的是,馬夫子在術師中天份普通,但肯吃苦,而豐子是屬於天份高,真正傲氣清高之人。
也因為如此,心思重,對排在天份不如他之人的後麵,耿耿於懷,反而不能集中精神鑽研術數。
如今碰到隱居十年的古夫子,居然占不了便宜,豐夫子開始在內心對自己引以為傲的天賦產生了懷疑。
先前是紀小雪,對於她的術數天賦,他心裡雖曾有過一絲嫉妒,倒也很快釋然了。
畢竟無論從年齡地位等級等來說,兩人之間不具有絲毫可比性。
再來是古夫子,在各方麵均有可比性的情況下,他討不到半分便宜,則隻能說明技不如人了。
最後一題已過,又是解出的平局。
兩戰兩平局,接下來該怎麼鬥,眾人齊將眼光看向了梅會長。
梅會長沉思片刻,道:“四位夫子水平高深,旗鼓相當,再相互鬥下去怕短時間之內也無法分出勝負。
接下來的鬥數,老夫建議稍作調整,交給各位的學生們如何?”
原本該是理所當然應下的事,各方反應卻不同。
馬夫子與豐夫子深知紀子期之能,倘若是群鬥,自己的學生們與她碰上,絕對討不了好處。
古夫子與盧夫子同樣有所擔心,對方人數眾多,且有好幾位天份甚好,不出十年必能成為三等術師。
而自己這一方,除了紀子期外,其餘人等均是被困地宮許久的人。
古夫子離開協會十年,盧夫子是最早被困地宮的人,因而對田禮等人被困地宮之前的水平不甚了解。
如今被困幾年之後再出來,其術數水平必定有所退步,這一想心裡更是沒底的很。
倘若是一對一鬥,他們輸的機會非常大。
如此一想,古夫子和馬夫子同時出聲,“學生同意,方式建議群鬥。”“學生同意,建議一對一,五局三勝。”
話一出,均同時瞪向對方:兀那老兒,打得好算盤啊!
“古夫子,馬夫子,一個一個來慢慢說。”梅會長看著鬥牛似的二人,麵上露出一絲不讚同,“在各位學生麵前,還是要保持為人師長的分寸。”
兩人這才收回眼光,輕咳一聲,道了聲:“是!”
馬夫子道:“學生建議兩方各派出五名學生,一一上場鬥數,每局三題,五局三勝。”
古夫子道:“學生這邊的學生們,除紀小雪外,均是被困地宮許久,剛出來不久,還未曾正式深入術數研究。
一個再有天份的人,若長期不鑽研,其水平也會下降。因此,學生建議,進行群鬥,這樣可以集眾人之所長。
也符合陛下和蔣大師對術師協會的期望,個人的能力始終有限,所有人一起,集思廣益,才有發揮出更大的作用。”
兩人都說得有理,一個是傳統鬥數的方法,最沒有爭議;一個從己方實際情況出發,提出折中的方法,又扯上陛下及蔣大師,也合理得很。
梅會長頓時陷入了兩難之中。
無涯堂內一時靜了下來,隻聽得到眾人均有些急促的呼吸聲,等著梅會長做最後的決定。
“學生冒昧,想提出第三種方法,請梅會長允許。”
清脆空靈的聲音突然想起,所有人不自覺地望向了那聲音的來源處。
隻見紀子期一臉淺笑,淡定自若,黑曜石般的眼珠子帶著震懾人心的吸力,正看向梅會長。
梅會長也看向了她。
這個即便他早已不理世事,仍是會被人傳至他耳中的紀小雪,蔣大師的曾外孫女。
在所有人都急躁不堪的當下,那星眸中仍是一片深海般的沉靜,卻又似被陽光照耀般反射著粼粼的光。
好一雙靈動的眼!
梅會長心中一動,這個紀小雪,不簡單!
他壓下心中的波動,帶上溫和的笑意:“這位想必就是蔣大師的曾外孫女,紀小雪同學吧,有什麼方法,說出來讓老夫參詳參詳。”
“梅會長,學生認為,各位夫子既為夫子,除了自身水平要過關外,還有一點,就是授業解惑的本領,而這是術數之所以不斷延續下來的根本所在。
這兩者間的關係,並不完全相通,自身水平高,不代表授業解惑的本領高。
而倘若隻有自身水平高,其能力不能延續下去,好似無法流動的水般,想必術數界很快就會沉寂或乾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