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房門,便被他大力摟在了懷中。
“媳婦兒,彆動,讓我抱抱!”杜峰的聲音中突然出現了一絲從未有過的軟弱。
紀子期不明所以,任由他緊緊摟著。
許久後,杜峰埋在她脖頸邊的頭微微顫動,悶悶道:“期期,要不你跟去東林吧,留在蒼月,我很擔心你!”
“不要擔心,杜峰,我會照顧好我自己。”紀子期摟住他的腰,“無論以後去哪,定會讓杜樂寸步不離!”
杜峰摟著她不出聲,隻用儘全身的力氣,好似想將她融入自己的骨血一般。
這個女子,為何要這般的優秀?如果隻是個普通人,就能永遠地陪在他身邊,在他的嗬護下嬌羞地微笑,快樂地成長。
可是,他亦愛她麵上燦爛飛揚的笑容,淡定從容的神態,舉手投足間,胸有丘壑,一切儘在掌控中的自信。
他無法也不忍折斷她的雙翼,亦不能讓她僅生活在自己的庇護下。
他與她,隻能雙雙攜手,麵對風雨,一路前行!
許久後,杜峰輕輕鬆開她,“期期,按剛剛皇太孫殿下的說法,陳之澈這個人,我感覺有必要查一下。”
紀子期道:“我也有這種感覺。如果真是一個品性高潔而又憂國憂民之人,定會不遺餘力幫助皇帝整頓朝綱。
但從短短幾日的跡象來看,蒼月皇室在與朝臣的對抗中,仍處於下風。
如此一來,要麼說明這人表麵上看起來憂國憂民,實際上沽名釣譽;
要麼就是阿夜所言陳之澈之能言過其實,而朝臣勢力比想象中還要大,他雖有心卻無力讓皇室變強。”
杜峰點點頭,“我會讓杜安杜喜暗中派人,去查查陳之澈這個人。”
——
因為阿夜的事,紀子期下午又進了一次宮。
這一次,正好奇王爺蒼奇也在,正在詢問今日早朝上,蒼月皇帝所說的那些言論的來源。
恰好紀子期來了,雙方見過禮後,蒼月皇帝直接道:“五皇弟,今早那些話和想法,便是紀使節之意。”
蒼奇大大吃了一驚。
他曾在天涼帳中,親眼見證紀子期將一句“斬殺宰相千之易”變成“若宰相千之易自儘”,化解了蒼月無法與黎國,對投降條件達成一致的困局,亦讓他和阿夜,和平且平安地回到了蒼月。
回國後的蒼奇,因阿夜不願與之過多談論紀子期之事,他對紀子期最初的印象,便停留在天涼帳中,那個機智聰慧的小少年形象上。
而後直到去年年中開始,紀子期的信息才更多地被傳到了蒼月,如以一等術生之身,挑戰術師協會一等術師;
製造投石機,讓黎國天水軍完勝西羌,隨後西羌議和,而後殿前大敗西羌國師,不足十七之齡成為一等術師;
推動民間商行承包修路,打造四大城項目,讓黎國經濟空前繁榮。
這些都足以讓蒼奇對那個救過阿夜,因而心存感激的女子刮目相看。
然而,她身為黎國人,能針對黎國國情推出相應政策,若有長輩在後麵出謀劃策,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畢竟她的兩位太爺,一位是黎國術數北鬥蔣滄雨,一位是黎國戶部尚書林白。
世人未必不會如他這般,想像紀子期成就的原因裡,摻雜了多少二人的功勞在內。
可是,紀子期在蒼月所提出的方案,完全摒棄了黎國的思路,而是結合了蒼月的實際情況,甚至是皇室的孱弱在內,而量身訂做的。
黎國與蒼月遠隔千裡,這一切,怎麼可能是有人在背後教導?
關鍵的是,她希望皇室強大,是因為阿夜。因為若從黎國皇帝角度出發,他未必希望見到強大的蒼月皇族。
所以,這一切都表明,紀子期所提的方案,確確實實是她一個年僅十七歲的女子所想出。
原本對紀子期就甚有好感的蒼奇,這下對她愈發友善了。
“紀使節,你向皇兄提出的幾點建議甚妙啊,本王十分佩服。”蒼奇滿麵笑容,“日後若紀使節得空,本王定要好好宴請紀使節,以謝天涼之恩,以及向紀使節多多請教。”
“奇王爺過獎。”紀子期微笑頷首,“王爺相邀,下官自當奉陪。”
“那就這麼說定了。”蒼奇哈哈大笑兩聲,“今日紀使節過來找皇兄所為何事?本王方便聽嗎?若不方便的話,本王就先告辭了!”
紀子期道:“是關於皇太孫殿下的事。”
“何事?”蒼月皇帝道:“那小子闖禍了?今兒個阿福回來說在彆館見到阿夜,可是給紀使節添麻煩了?
待會朕好好叮囑他一番,紀使節來蒼月是有正事,讓他少去打擾紀使節。”
“皇上,不是的。”紀子期忙道:“皇太孫殿下雖年幼,但行事十分有分寸,並不曾打擾到下官。”
見紀子期稱讚他的寶貝乖孫,蒼月皇帝麵上掛滿了笑容,“那紀使節所為何事?”
“是關於皇太孫殿下求學的事。”紀子期道:“今日聽皇太孫殿下說起,從天涼回到蒼月後,他並未曾接受正規的教學。”
一說到此事,蒼月皇帝和蒼奇麵上的笑容便隱去,表情變得凝重萬分。
紀子期繼續道:“所以下官想著,這開辦術數學院之事已經著手在進行,一個月後進行考核,便可收入第一批試讀的學子。
下官希望皇太孫殿下亦可去參加考核,成為這學院中的一名學生。”
蒼奇歎口氣:“皇兄和本王何嘗不希望如此,但若朝臣諸多阻攔,是後也隻能妥協。”
“以鳳子龍孫不應與凡夫俗子混在一起為借口嗎?”紀子期輕哼一聲,“我黎國當今皇帝陛下,在還是大皇子時,十五上戰場,與軍中將士同吃同住五年,未曾有過一句怨言。
如今的大皇子,亦同下官同拜在術師協會古夫子門下,學習術數之能。
下官不明白我黎國的鳳子龍孫可以與平民百姓一起,為何蒼月不可以?”
蒼奇苦笑:“紀使節難道真不明白?”
紀子期道:“下官是明白,朝臣之所以不想皇太孫殿下與百姓混在一起,一是希望日後好操控,二是希望他登基為帝後,在無人能用的情況下,隻能依靠朝臣。
但,這些心思就算所有人都知道又如何?他們敢拿出來在明麵上說嗎?若說了出來,便是大逆不道!
所以,下官認為,既然朝臣用的是冠冕堂皇的理由,皇上也可以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既然黎國可以,為何蒼月不可以?”
為何?因為黎國皇室強,蒼月皇室弱!
然而,紀子期鏗鏘有力的話,讓聽完後的蒼月皇帝和蒼奇,心中不自禁浮起一絲希望:是不是該趁黎國使臣在此,儘力博一博呢?
兩人還在猶豫中,紀子期卻不得不催促二人儘快下定決心,因為她無法在蒼月停留太長的時間,更不願見到日後阿夜登基時,成為一個無人可用的傀儡皇帝!
“皇上,王爺,下官知道兩位心中對皇太孫殿下的疼愛,而兩位此舉,其目的未必不是為了保護皇太孫殿下。
可皇上和王爺應該更明白,皇太孫殿下生在皇室,已注定了一生不可能無風無險,因而逃避或許能解決一時的問題,然而並不能解決長久的問題。
請恕下官直言不諱,皇太孫殿下已經十二,再荒廢個三五年,他再有才能,那時也已成為廢人,以後的蒼月皇室,隻怕更加沒落。
這是皇上和王爺想看到的情形嗎?”
蒼月皇帝和蒼奇心中何嘗不明白這個道理,隻是苦於無機會打破目前的僵局。
兩人對視一眼:或許眼下便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該說的,紀子期覺得她已經說了,蒼月皇室願不願意崛起,其根本始終在蒼月皇帝身上,若他下不定這個決心,她再有心幫阿夜,也是枉然。
蒼月皇帝閉目沉思,麵上神情幾變,片刻後,似是終於下了決定:“朕年歲不小了,朕的太子已經養廢了,有心而無力。
朕原本想著,再撐多幾年,直接將皇位交到阿夜手上,因而有些事,一直下不了決心。
可如今看來,就算朕撐到了那個時候,阿夜順利登了基,又有什麼用?
朕所留給他的,不過是個爛攤子而已,自身學識不夠的阿夜,無人可用的阿夜,又如何能讓群臣聽命於他?
到時候,阿夜不過是另一個朕,甚至於更悲慘於現在的皇帝而已!
紀使臣,為了蒼月皇室和阿夜的未來,朕願意賭一次!
亦請紀使臣看在阿夜視你如至親的份上,儘全力護他周全!”
“皇上,下官一定儘全力護阿夜周全!”蒼月皇帝下了決心,紀子期鬆了口氣,她麵色堅定:“皇上,下官還有個不情之請!”
“紀使臣不用客氣,請說!”
“下官想讓阿夜住到彆館,由下官教他術數,由幕僚杜安教他學識,由彆館黎國護衛教他防身的功夫。
另外,請允許下官隨從到皇宮,挑選幾位練武資質奇佳的小太監,以陪伴皇太孫殿下的名義來到彆館,一同接受習武訓練。
皇太孫殿下身邊,必須有幾個武藝高強之人貼身保護,這樣一來,也可緩皇上之憂。”
這裡裡外外花儘心思,都是為了他的寶貝阿夜,蒼月皇帝焉有不答應之理,他麵露喜色:“一切如紀使節所願。”
阿夜在收到要去彆館住的消息後,興奮得一晚上沒睡著。
卻不知道,他去彆館後,一天早晚各一個時辰的武藝練習,四書五經、兵法、權謀、治國之道等學習又要花三個時辰,
除掉用膳午休,他能見到紀子期的時間不超過半個時辰。
阿夜滿肚子的心酸,跟著杜安學習也就罷了,他隻聽了一小會,雖然學識不夠,亦能懂得杜安之能。
可是,為什麼要跟那個同他有仇的杜樂學武?彆館裡那麼多禁軍,為毛偏偏是他?
隻讓他不停地跑步,站馬步,拎沙袋,確定不是在公報私仇嗎?
隻是他與紀子期難得有時間單獨見麵,不想為了這等人浪費時間,也知道紀子期如此安排,肯定是為他好。
因而幾日後也未曾提出要換人的想法。
當然,這些都是幾日後的事情了。
與蒼月皇帝約定好的紀子期回了彆館後,小心翼翼地將此事告訴了杜峰。
她咬著唇,“杜峰,關於阿夜來彆館住的事情,我先前沒想得這麼深,所以沒來得及跟你商量,你不會生氣吧?”
杜峰橫她一眼。
紀子期以為他生氣了,正想要好好哄他,卻見杜峰輕笑道:“傻瓜,為夫哪是這麼小氣的人!皇太孫殿下不過是個小孩子!”
什麼嘛?紀子期被他的言行給弄蒙了,那早上還跟阿夜吵架的那個男人是誰來的?莫非這廝婚後出現了什麼人格分裂症不成?
杜峰見她一眼狐疑,忍不住沉沉笑道:“期期,你知道的,這男人有時候火大又發泄不出,總得找人撒撒火才是!
皇太孫殿下不過是不好彩,剛好撞到了槍口上而已!”
呸!紀子期麵上一熱,瞪了他一眼。
“而且,”杜峰聲音突然變得輕柔,“我很快就要走了,杜安杜喜杜樂幾人,跟你始終主仆有彆,又男女有彆,定會恪守禮儀。
偶爾休息的時候,有皇太孫殿下陪著你說說話,你也不用一個人那麼無聊!”
紀子期鼻頭一酸,倒入他懷中,摟住了他的腰。
卻被杜峰略帶嫌棄道:“隻能看不能用,就彆來撩撥為夫了!”
嘴裡雖這樣說,手卻緊緊地摟著她不放。
紀子期心裡的感傷立馬散去,忍不住抬起手輕輕錘了他兩下。
卻被他大笑著抓住,放在唇邊狠親了兩下。
——
第二天早朝上,蒼月皇帝提了讓阿夜進入黎國使臣開辦的術數學院一事,朝臣果然極力反對。
這一次的蒼月皇帝不像以往那般被迫保持沉默,反而疾言厲色:“我蒼月皇室中人既為鳳子龍孫,如何教育這些子孫,何時輪到眾愛卿來指手劃腳?還是說眾愛卿心中,認為自身已經淩駕於我蒼月皇室之上?
黎國皇室規定,皇子十五必須上戰場五年,現任大皇子雖未上戰場,卻拜在術師協會門下,自願做一名普通學子。
黎國皇室中人能夠與平民百姓一起,我蒼月皇室為何不能?”
蒼月皇帝自上位以來,從來沒試過發這麼大的火,底下的群臣一下子楞住,忘記了要反駁。
蒼月皇帝心口怦怦跳,麵上卻冷眼掃過眾人,“還是說,各位愛卿彆有企圖,不想我蒼月皇室向黎國皇室學習,造就有能之下任帝王?”
此話一出,誰敢接腔?
無論這些大臣們在心裡,多麼地瞧不起現在的蒼月皇室,在麵上還是要保持足夠的尊重。
暗中操縱皇室可以,但若公開反對皇室,則等同於謀逆之罪了。
蒼月皇帝見無人應答,直接下了定論,“這件事就這麼說定了,以後休得再議!”
下朝後,眾大臣圍在了陳之澈身邊,有人出聲埋怨道:“陳大人,剛剛那事,您為何不出聲阻止?”
陳之澈清潤麵容上露出溫和笑意,“皇上的話說得在理,本官辯駁不得!”
“皇上這幾日為何會變化這麼大?”一位大臣想起剛才蒼月皇帝的怒火,心有餘悸。
“是因為黎國使臣在的緣故吧!”
“本官前兩日聽說,那黎國紀使節與皇太孫殿下是舊識。”陳之澈嘴角輕勾,似是隨意道:“許是因著這份情誼,皇上覺得有了些倚仗吧。”
“真的?假的?”不少群臣紛紛討論起來,“倘若是真的,咱們的權不會被皇上趁機收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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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楚心喬的眼裡,當軍嫂代表著寂寞空虛冷。換言之,就是守活寡。
所以,她不打算找軍人當自己男人。
初見他時,她把他當成搶劫犯。
再見,他是她要相親的對象。
“我這人脾氣不好,暴燥易怒,可能一氣之下就會做出什麼不可控的事情來。所以,你最好想清楚。”
她把玩著手裡的手術刀,皮笑肉不笑的說著。
他隻嗬嗬兩聲:“正好,我喜歡製服一切暴力分子,尤其是女暴力分子。”
她嘴角猛然抽了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