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霜雨》全本免費閱讀
開學後日子變得更加忙碌。
唯一讓且惠覺得便利的,是報社大院離學校更近了,路上節省出二十分鐘。
且惠每天起很早,她總是第一個到教室,坐最前麵一排聽講。
幾乎每一門專業課的老師都認得她。
一頭烏黑長發披在肩頭,細白柔婉的麵孔,兩隻水靈靈的眼睛會說話,永遠在認真地寫筆記。
周五下午,下課後看時間還早,且惠去了三教自習。
等天黑透了,教室裡亮起燈,她才轉了轉僵硬的脖子,收拾好課本,準備去食堂吃晚飯。
起身時,且惠被眼前忽然冒出的一捧紅玫瑰嚇到。
再抬頭,眼前一個身材高大的男生盯著她:“鐘且惠,你......你好。”
獨來獨往慣了,太久沒見過這種場麵。
且惠迅速反應了一下,這一出是叫個......當眾表白?
但她好像不認識這個人。且惠抱著書,單手指了下自己:“你找我嗎?”
“對,那我就直說了啊。”男生有些害羞地撓頭:“其實我喜歡你很久了,請問,你能當我女朋友嗎?”
很配合氣氛的,周圍還沒走的同學全都看了過來,人群中響起幾聲嘹亮浮誇的口哨。
“她不能!”
門口一道冰冷的拒絕,讓所有的人都回過頭。
莊新華穿了件鬆垮的襯衫,領口的logo像價簽一樣明明白白,扶著門站得吊兒郎當的。
他摘了墨鏡,衝且惠招了下手:“走啊寶貝,去吃飯。”
那男生問:“你已經有男朋友了嗎?”
且惠溫柔笑著,略帶抱歉地聳了聳肩,一句多餘的都沒解釋,穿過人潮走開。
旁邊同專業的女生說:“人家是大小姐,寢室一天也沒住過,就你還想追她啊?”
有人反駁:“什麼大小姐啊?你見過周末做兼職的大小姐嗎?她早就不是了。”
立馬又聽見一句:“但人家傍了個子弟男友呀,你酸也沒用。”
且惠被莊新華攬著肩膀出去,把這些是非議論隔絕在門後。
還沒走出教學樓,她特彆不舒服地拱了兩下肩,和莊新華脫了截。
她板起麵孔說:“你下次能不能彆叫我寶貝?當著那麼多人呢。”
莊新華感到委屈:“會不會說話啊鐘且惠?我舍身取義替你解圍,你倒挑上理了!”
不給且惠開口的機會,他扭過身子,用手憤然撣了下肩膀:“我還怕我們家曉樂誤會呢,真是的!”
昏黃的路燈下,馮幼圓的下巴點在車窗上。
她看著他倆像小時候一樣,互相都十分瞧不上對方的,一邊走一邊鬥嘴。
誰都沒有在時光裡褪色、枯萎,連忽逢巨變的且惠也沒有。
幼圓忍不住彎了下唇角。她聽見且惠奇怪地問:“這個曉樂又是誰?”
“就是咱們莊公子新交的女朋友啊。”幼圓說。
且惠坐上車,把書放在後座上,她問:“那謝予緹和胡舒邇呢?”
前陣子雞聲鵝鬥的,兩個人差點把莊新華抬到天上去,一個個的都在爭他。
莊新華關了車門,係上安全帶,衝後麵解釋道:“那倆丫頭太鬨騰了,選誰都沒有寧日,乾脆一個都不選。”
聽完,且惠默默地做了個想嘔的動作。
副駕上伸來一隻白玉手,掐住他一把肉:“還選上了,真把自己當皇帝了是吧,你臉呢?”
“哎唷!”莊新華痛的嗷嗷大叫:“快點給我鬆開!”
且惠扶著座椅,笑得嘴角都酸了:“咱晚上吃什麼呀?”
幼圓收回手,抽出張紙巾擦了擦,說:“魏晉豐新開一京府菜,就在他們家的老宅子裡,要不咱今天去捧捧場?”
且惠咦了一聲:“魏家的園子不是在申請重點保護文物嗎?還能拿出來營業?”
幼圓解釋道:“是有這麼回事兒,但這餐廳又不對外開放,路人從那邊過,連門都不知道朝哪邊開。”
“去不了!”莊新華把車開出校門:“今天晉豐那裡搞接待,場子都封了,一整條路傍晚都戒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