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想再問，忽而覺得一陣靈魂的激蕩讓她的手腳似乎都瞬間發麻了幾分。
她愣了愣，轉頭看向了自己的近前。
言無遞出了生死佩。
陸真接了過來。
熟悉的氣息裹挾著從言無的後山山洞裡的力量，眩暈得讓陸式微下意識想伸出手來。
但她攥著手指，見陸真伸手握緊，然後靈識裡響起轟隆隆的聲響：
“陸式微，你想要嗎？”
是陸真。
陸式微第一次聽見陸真用這樣冷靜的語氣同她說話。
她有些詫異，但還是回答：
“我先問你一個問題。”
陸真沒說話，大概算是默許。
陸式微：“你還是陸真嗎？還是被什麼東西上了身？
“我認識的陸真，並不是你這個樣子。”
陸真笑了下，很輕描淡寫的模樣：
“我當然是陸真，隻不過，你說得對。
“西微門不能永遠依附於東無派，等著你的威名庇佑我們，又能有多久呢？”
“更何況，我還是個半妖之身？”
這話陸式微幾乎都要會背了她替陸真重複了一遍，而後總算將話題引到了正題之上，
“所以，你拿了我的生死佩，是想要和我交換什麼東西嗎？”
“死掉。”
陸真的聲音很肯定，
“現在言無已經懷疑你還活著了，所以，你要切切實實地死掉。
“在所有人的麵前，比言無速度更快地，和妖怪同歸於儘。
“你要成為一個真正名流千世的捉妖第一人。”
*
另一邊，言傲低著頭跟緊了言無和掌派。
掌派沉默著，不知道為什麼並沒有像預期一樣評判言傲的表現，似乎在想著什麼事情。
反倒是言無，竟然將目光落在了言傲的身上，眸子沉沉的：
“言傲，方才你身上，怎麼會有妖氣？”
言傲身子一僵，磕磕巴巴地回答：“師祖，您在說什麼？”
若是陸式微在此，便會發現些端倪來。
按道理，言傲是不可能記得被係統操縱時的記憶的。
但是，此時言傲不但記得，甚至還要主動隱瞞。
言無卻並不打算被他蓋過去，聲音很肯定：“方才你攻擊陸真的時候……”
“師祖小心！”
言傲出口的聲音卻刹那轉了調，下一刻，本來安安靜靜掛在腰間的儲丹袋猝然而起，布料寸寸掙開。
隨著嘹亮而高昂的一聲鳴叫，那越來越大的漩渦刹那間崩開，仿佛一個空口的袋子發了瘋地開始吸吮。
與此同時，四麵八方彙聚而來的妖氣忽然一頓，從後山方向，忽然奔湧來幾乎猛烈到站不住人的濃重妖氣。
這妖氣太大，這下不僅陸式微看得見，在場所有人都看見了。
掌派瞪大眼睛，是最先反應過來的：
“那是……後山的方向？是大妖的封印又失控了嗎？
“我們都在此處，究竟是誰偷學了解開封印的方法？”
言無的臉色更沉了幾分，無邪弦起，似乎是想要層層攥住那儲丹袋，卻不料光芒太甚，竟然如同利刃一般相抗衡了上去。
眼見得寸寸破開，直震得琴弦嗡鳴聲乍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