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禮貌性的陪了杯,然後就隨便找了個借口出去了。
剛走出餐廳大門,沉穩的腳步聲緊隨其後,不用看我都知道,是慕北川。
我站定,轉身:“對不起,我不知道你要來。”
我爸是個賭徒,嗜賭成性,債主都能從家門口排到郊區了。
當年,慕家一句話就能讓他們把債務勾銷,不再苦苦相逼。
現在…慕北川也完全有能力,一句話就讓債主重新上門。
他,我得罪不起…
“我不管你有什麼目的,但陳畫是個乾淨的女孩,彆打她的主意。”
慕北川指縫間夾著一根煙,猛吸一口,吐出的繚繞煙霧撲在我的臉上,嗆得我直咳。
看我弓著身子劇咳不止,他眸色微動,隨手把煙丟在腳下。
“我們的事,不許讓陳畫知道。”
他清冷的嗓音低沉暗啞,完全命令的語氣。
慕北川沒有讓我立刻滾出公司,我鬆了口氣:“你放心,我不會的。”
“不會?”
猝不及防之下,他一個箭步逼近到我麵前,不由分說伸手狠狠拈起我的下巴,一字一頓,字字冰冷:“何歡,像你這種人,有什麼事是你做不出來的?”
“你說不會?我憑什麼信你?”
他力氣很大,我感覺下巴都要被他捏碎了。
很疼,但抵不過心裡的疼。
我努力沒讓眼淚落下,儘可能裝的平靜:“你再不回去,陳畫恐怕要起疑心了。”
慕北川是真的在意陳畫。
聽我這麼說,他竟真的匆匆趕回去了。
目送著他筆挺的背影逐漸消失在視線當中,我眼睛一酸,兩行熱淚不受控製的滑出眼眶。
整整六年。
前麵三年,我不顧全世界的白眼嘲笑,苦苦追尋他。
後麵三年,我全心全意陪伴在他身邊。
我把最好的青春,包括我自己,全都完完整整的給了他,可結果——
在麵對陳畫時,他的眼睛裡藏著愛意,語氣,動作,都儘顯溫柔。
相比而言,我的六年,像是場笑話。
“彆在這傻站著了,外麵冷。”
安旭冬不知什麼時候來到我身後,把外套脫下披在我肩上:“我送你,上車吧。”
回家的路上,我眼淚再也控製不住的汩汩落下。
直到車子停在我家樓單元門口,安旭冬滿目關切:“你,沒事吧?”
我和安旭冬是一個部門的同事,也是大學同學。
今天晚上這麼多人,隻有他知道我和慕北川的過去,明白我心裡的難受。
我搖頭,回以笑容:“我沒事。”
“那以後…”
“我是和陳畫共事,又不是跟他,沒關係的。”
安旭冬吞吞吐吐,幾次欲言又止。
許久,他沉沉的歎了口氣:“我聽說咱們公司要跟慕氏財團合作開發一個度假村項目,這個項目,由慕氏主導,公司讓我們項目二組全權配合。”
慕氏財團,京都地產業巨頭,總裁,慕北川。
我心頭一沉。
所以,日後我少不了要跟慕北川碰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