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不懂。
他越是不走,我的危機才越大。
果然,父親的眼神變得貪婪而晦暗,那滿臉的算計,讓我無地自容,慌張與憤怒侵襲了我的理智。
我大吼一聲。
“你給我滾!否則以後你休想從我這裡拿到一分錢!”
有這樣一個父親,是我的恥辱。
而在慕北川麵前上演這樣不堪的一幕,就更是讓我無地自容。
在他麵前,我總是希望能保持最後的體麵。
這是我僅剩的堅持。
“好好好,你彆生氣,爸爸走就是了,我改天再來看你。”
他從未對我露出過如此慈愛的神色。
我一眼就看透了他的內心。
這是在慕北川麵前做戲。
虛偽又虛假。
甚至,我都不敢回頭去看慕北川,自卑和羞恥感濃濃的包圍著我。
全世界麵前,我低到塵埃,都不怕。
但唯獨不想讓他看低。
忽地,他嘶了一聲。
我這才想起,他手臂上還有傷口,慌忙轉身,“你,你還好嗎?”
“你說呢?”
那帶著傷的手臂送到我麵前。
其實傷口不深,血也停住了。
但他從小養尊處優,膚色很白,這樣一道血淋淋的口子視覺效果很是觸目驚心。
“我要去一趟醫院,你跟我一起吧,正好給你處理傷口。”
他什麼都沒問。
我也什麼都不想說,轉身就要上車。
身後卻伸過來一隻手按在車門上。
“不去。”
“可是你的傷口……”
“誰造成的,誰來處理。”
他打開車門,坐了進去,但並沒有要發動車子的意思,我盯著他看了會兒,混沌的大腦總算開始轉動。
我轉身,默默朝藥店走去。
順帶給醫院打了通電話,從護士口中確認,外婆的醫藥費的確被停了。
“麻煩給我點時間,我一會兒就過去繳費。”
“好的。”
掛了電話,我拎著藥物,轉身朝路邊的豪華車子走去。
車上很是安靜。
隻有我拆開藥品包裝時發出的窸窸窣窣的聲音。
我看著他的手臂,卻有些猶豫。
要上藥,就不可避免的要觸碰他。
但是……
我不想。
無論出於什麼理由,我們都該保持距離。
思量許久,我將手中的東西遞給他,卻見他剛好也伸手過來拿,索性直接塞到他手中。
“還是你自己來吧。”
我沒看他,隻是看到那隻停在半空中的手頓了很久。
然後男人冷冰冰的聲音響起。
“下去。”
我被灰溜溜的趕下了車。
那句,能不能麻煩你回去將我捎到市裡也成功咽了回去。
看著豪車走遠,之留給我一臉尾氣。
我倒是有點慶幸沒說出口了,否則被當中拒絕,也挺丟人的。
我家在偏郊區一點的地方,白天車輛不算多,但也不少,可這個時候,出租車一般不往這邊來了。
我等了半個多小時,才等到一輛車。
匆匆感到醫院。
護士卻告訴我,不用我處理了。
“已經有人給你外婆續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