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董發了話。
這是領導的常用話術。
今天說給你加回去,之後就戰術性選擇遺忘。
我雙手握拳,“憑什麼?”
“就憑你是這裡的員工,而我和韓明是你的上司。”
我的反駁惹怒了慕北川。
他將陳畫擋在身後,身上那令人難熬的壓迫感儘數給了我。
他黝黑冰冷的眼眸如尖刀。
“你說憑什麼?不接受?”
“那你可以辭職。”
“我憑什麼辭職?”他一句話輕而易舉地拱起了我的怒火,頭腦發熱,我甚至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麼。
想到什麼就脫口而出。
“如果今天做錯事的是彆人,慕總還會屈尊降貴來這裡興師問罪嗎?不就是想給你心上人脫罪嗎?”
慕北川臉色冷若冰霜。
“你再說一遍。”
“說多少遍又能怎樣?”我仰著頭,宛若一個不敗的戰士,“你對你心上人的特殊和偏愛,全公司都知道,今天部門那麼多人都看見了,是她的錯,你們偏偏要懲罰我,難道你就不怕彆人說你公私不分嗎?”
“何歡!”
天之驕子慕北川,恐怕從來都沒有聽到彆人這樣頂撞過他。
我心裡隻覺得爽快。
“扣工資可以,就像你所說,我在這裡工作,是這裡的員工,胳膊擰不過大腿,這句話我懂,但是要我承認錯是我犯的,絕不可能!”
他想給陳畫撐腰,可以。
那就讓全公司看著,他慕北川是如何以權壓人,欺淩弱小的。
說完,我一口氣跑出了公司。
安旭冬緊追在後麵,關心道,“歡歡,你沒事吧?”
我喘著粗氣,搖搖頭。
怎麼會沒事,隻是不想在彆人麵前露出半分脆弱而已。
“你回去吧,我出去走走,等平息一下心情就回來。”
“你……”
安旭冬欲言又止,最後卻隻是拍了拍我的肩膀。
“你很厲害,沒做錯。”
我眼圈一熱,差點落下眼淚來,一個人在會議室裡和他們據理力爭,這是孤軍奮戰。
然而此時忽然有人說了這句話。
這種鼓勵讓我感動。
“謝謝你。”
說是出去,可我不知道該去哪,也不知道能去哪裡。
坐上一輛車,司機問我。
“去哪兒?”
我望著窗外,很久很久,回了一句。
“老城區。”
……
眼前是還沒有拆遷的老房子。
也是我第一次見到慕北川的地方。
在他還是少年時,因意外走丟,來到了我家,住了一陣子。
也就是那時,我喜歡上了那個如冰雪般剔透又沉默寡言的少年。
那份喜歡是那樣純粹。
那時的我,什麼貪婪越僭越的念頭都沒有過,這是一心一意的喜歡他,小心翼翼的藏著自己的心事。
直到他離開。
那份少女心事被我藏在心底,也不知道過去多久,我覺得自己似乎已經忘記了他。
我又再次遇到了他。
開始了一段孽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