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喜歡吃的東西有很多。
但是因為家庭緣故,我沒有挑三揀四的資格,所以遇到不喜歡吃的,我也不會真的說出來。
我隻是會吃的很少,或者不碰。
以至於奶奶常年都以為我隻是胃口比較小,經常盯著我多吃一點。
慕北川觀察細致,和我交往的第3天就發現了我這個毛病。
但他不會哄著我。
會逼著我吃不喜歡吃的東西。
胡蘿卜絲,肉,等等。
那時候我還自作多情的以為,他是不想讓我挑食,自我感動好一陣。
原來,他真正疼愛一個人時,會放下所有的矜貴與驕傲,為她俯首,為她做曾最不屑的事情。
愛與不愛,如此明顯。
心中一陣刺痛,我不敢再看,也不想在飯桌上失態,低下頭吃東西做掩飾。
手中的筷子忽然被人擋住。
包廂裡的氣氛也靜了一瞬,我不明所以的抬頭看去。
慕北川正擰眉看著我。
“吃彆的。”
他淡淡的丟下一句話,若無其事的坐了回去。
我低頭,看到筷子上的菜,一怔。
安旭冬連忙將我的筷子拿走,滿眼都是懊惱:“是我疏忽了,你不能吃這個,裡頭放了花生碎的。”
有人問道,“為什麼不能吃花生碎?”
“她花生過敏。”
安旭冬此言一出,包廂裡更安靜了。
我後知後覺的看向對麵的人。
陳畫臉色怪異。
其他人也都臉色各異。
唯獨慕北川,神色自如,清冷自若。
從頭到尾,沒有一絲一毫的波動。
他怎麼會記得我過敏?
又為什麼來阻止我?
我內心隱隱浮現出一個念頭,但是還不待他清晰,又被我強行壓回去。
不可能。
我吃不了花生,隻要吃上一口,輕則渾身起滿疹子,重則發燒暈厥,他肯定是擔心我在飯局上出什麼差錯,不影響了這場聚會。
想通了,我不再糾結。
可其他人卻沒那麼快想通。
有人小心翼翼的問道:“何歡,你和慕總認識啊?”
我心裡咯噔一下。
也難怪他們會做出這種猜測,不認識我的人又怎會知道我花生過敏。
我下意識看向陳畫。
就看到她低著頭,渾身上下都散發著一股濃鬱的失落。
而慕北川,去拿煙的時候頓了頓,忽然落在她的肩膀上。
陳畫抬頭,咬著嘴唇,臉頰微紅。
等到肩膀上的那隻修長手掌,輕輕的拍了拍,她終於被安撫了,漸漸露出一個羞澀的笑容。
我收回目光,口中有些苦澀。
喝了口水,我解釋著。
“我和慕總,曾是同學關係,在學校曾經有過幾麵之緣,但是不太熟悉。”
“不熟悉還知道你過敏?”
“你藏的可真深,你跟慕總明明就熟的很吧,還裝作不認識的樣子,乾嘛怕陳畫誤會啊?”
“陳畫不會的,她那麼單純,肯定是無條件相信慕總。”
話題說著說著就轉到陳畫身上了。
沒人再過問我過敏的事情,我也不會主動提起。
陳畫羞答答的說,“你們不要這樣打趣我了,我當然相信北川,不過偶爾吃點小飛醋,還是可以的。”
也不知為什麼,我下意識抬頭,看了眼慕北川。
他嘴角微揚,不知在想什麼。
但身上的愉悅幾乎擋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