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被我瘋狂的樣子給嚇住了,何誌勇好半晌都沒說話。
最後,是我失去了耐心。
“想好了嗎?”
何誌勇咬牙切齒:“你真是瘋了,你以為,簽了這個破東西,你就可以擺脫我了嗎?”
“至少法律上,我能。”
隻要法律不再維護他,要擺脫他,就不是困難的事。
何誌勇盯著地上的紙,恨不得將紙看出個窟窿來,死活就是不肯鬆口。
我撐著膝蓋起身。
一旁的文漪冷聲道:“我看就彆浪費時間了,不如直接……”
她給打手們遞了個眼神。
幾人頓時就將何誌勇圍在中間。
他終於怕了,“我同意,我可以簽字!”
我們一群人都盯著他,他顫抖著手拿起協議,眼珠子轉來轉去,顧左右而言他。
“沒有筆啊……”
我從口袋裡拿出一支筆丟在他麵前。
他握著筆,遲遲不肯簽字。
“想反悔?”
他瑟縮了一下,死死捏著筆,“我可以簽字,但不能現在簽。”
“你什麼意思?”
“你先給我錢。”
他似乎是怕我不答應,也撂下狠話。
“如果你不給我錢,我不可能簽字,你就算弄死我也不可能!”
“你放屁,你現在哪兒有什麼資格跟我們談判?”
文漪先我一步發了怒,惡狠狠地道。
何誌勇梗著脖子:“總之,不見到錢,我不簽字。”
文漪還要說什麼。
我攔住了她,“可以,但現在我沒有錢,我需要時間籌錢。”
“那就是你的事了,你不急,我也不急。”
他趴在地上,水煮不怕開水燙的樣子。
我將協議書撿起來,擦乾淨上麵沾染的泥土,“一個月內,我會湊足一筆錢。”
我拉著文漪離開了這個黑暗肮臟的小巷。
何誌勇不甘心的低吼回蕩在巷子裡。
“你不把我送醫院去嗎?”
我連頭都沒回。
這些人下手還是有分寸的,不至於將人打死,頂多就是皮外傷,疼上個幾天而已。
死不了。
文漪拉著我要去慶祝一下,我的心情也很沉重,不想回家一個人,就和她一起去了她的酒館。
“來,我敬你,歡歡,慶祝你終於可以擺脫你那個人渣父親了!”
她叫了一桌子菜,上了酒,倒了半杯遞給我。
我不滿意,將一杯倒滿。
她瞪大了眼:“你可彆喝多了,我這酒雖然聞起來味道不重,但後勁可足著呢!”
“在你這裡怕什麼?”
我此言一出,她就笑的眉眼彎彎。
不過緊接著,我又接上一句。
“但是,你可千萬彆把喝醉的我交給彆人了,上次差點鬨出亂子來。”
我一想到和慕北川的事情,現在都心有餘悸。
這要是讓陳畫知道了,我的麻煩可就大了。
“嘿嘿……”
她心虛的抓了抓頭發,舉起酒杯,轉移話題,“喝酒喝酒,今天隻為了慶祝你即將到來的自由身,不說彆的。”
我搖搖頭,將酒一飲而儘。
辛辣入喉,像是一把火燒在心口,勢必要將一切燃燒殆儘。
不出意外,今晚我又喝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