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耳朵貼著他的胸膛,清晰地聽到急促的心跳聲。
緊張,有力。
心跳聲慢慢恢複平穩,他放開了我,目光迅速的在我身上掃過,打開身後的背包,拿出了一件超大的黑色雨衣。
我任由他給我披上,問出了發自內心的疑惑。
“你怎麼不穿呢?”
“隻有這一件雨衣。”
他說話時,頭發上滴落下一滴雨水,恰好落在眼睛上。
我下意識的幫他擦掉。
等做完這個動作之後,我們兩個都沉默了。
氣氛似乎變得有些奇怪。
我將那隻手放在身後,心中暗暗惱自己沒有輕重,難不成被雨水這麼一打,腦子都打沒了?
剛說過要跟人家保持距離,現在就主動幫人家擦雨水。
我狠狠掐了一下自己,終於從那種奇怪的氛圍中掙脫出來。
努力讓自己表現的平靜。
“你怎麼來了?”
“你呢?你又怎麼在這?”
他不答反問。
我這會兒。意識到自己做了不該做的事,正有些心不在焉,也沒有計較他的答非所問。
“我來爬山。”
“下雨天,你來爬山?”
“我爬上來的時候沒有下雨,誰知道都爬到這兒了,忽然變天,早知道會下雨,我也不會來。”
我嘟囔道。
聲音太小,他沒聽清。
“說什麼?”
但我無論如何不願再重複一遍,轉移話題,“你呢?你明知會下雨還跑到山上來。”
“我給陳畫買東西,路過。”
看著他平靜無波的表情,我嘴角抽了下。
真厲害啊。
撒謊都沒有任何表情波動。
到底是什麼東西要他需要路過這裡才能買到?難不成賣東西的小攤販在山頂嗎?
算了。
還是不要揭穿他了。
畢竟現在我要下山還得靠人家。
冷風侵襲,身上的那一件雨衣已經不能夠禦寒,我冷的瑟瑟發抖,努力抱緊手臂。
一件外套忽然落在我身上。
而外套的主人則隻穿了一件白色襯衫,早已經被雨澆透,雖然已經不再滴水,可布料濕透之後,身體線條就變得格外清晰。
這穿了還不如不穿。
我暗自腹誹,轉過頭去,不讓自己的眼睛落在他身上,以免人家把我當成流氓。
“你還是把外套拿回去吧,咱們要等雨停了才能下山,還不知道需要多長時間,山上很冷,你要是著涼就不好辦了。”
“我沒事。”
他站在那裡,長身玉立,身材高大挺拔,麵容冷峻,即便頭發上的雨水時不時滴落下來。
他的外表看著狼狽,可表情和姿態都彰顯平靜。
似乎根本沒有受到影響。
和旁邊冷得瑟瑟發抖,恨不得將自己縮成一個鵪鶉的我相比,簡直就是兩個極端。
外套他不要,我也就不再勉強他穿回去。
反正他看起來比我耐凍。
我真不想感冒。
我們兩個就這樣一人占據涼亭的一個角落,每人身旁都有一根紅色柱子,但誰都沒有去碰。
柱子上沾滿了雨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