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又如何？
我是來幫忙的，並不低於任何人。
也不需要看任何人的臉色。
老夫人的房間就在一樓走廊入口，我推開房間門還能聽到許女士訓斥陳楓的聲音。
“人家是我找來幫忙的，你千萬彆給人家擺什麼臉色，要是敢把人給氣走了，我饒不了你！”
陳楓不滿又無語地嘟囔。
“我說什麼了？我就說了句謝謝，是他她不搭理我，怎麼就說到我氣他她？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閉嘴！”
許女士直接讓他消音。
我進入房間，身後傳來腳步聲，陳畫也跟著我走了進來。
許女士和陳楓緊隨其後。
當踏入這個房間時，我們4個人都不約而同地陷入了沉默，我不知道其他人的心情是什麼樣，但想來跟我也差不多。
我們人是到了，但接下來要怎麼做還得看老夫人的反應。
如果她不認我，隻認陳畫，那我今天就算是白來了。
如果她認我，不認陳畫。
那也是一件頗為尷尬的事情。
我內心極其複雜，一時間也不知道自己希望世界如何發展。
老夫人睜開眼睛，略有些渾濁的目光從我們身上掃過，似乎對誰都沒有另眼相待，不曾停留。
我心中大概有數了。
正當我準備轉身和許女士說話時，老婦人忽然說了一句，“畫畫？”
我和陳畫鬼使神差的對視。
我們誰都沒有說話，因為我們倆是並排站在老夫人床前，而她的目光渾濁而縹緲，誰也不能確定她。叫的到底是誰。
直到她的手，朝著我的方向提起。
“畫畫啊。”
我走上前，握住她的手。
老夫人露出一個滿足的笑容，“你終於回家了，剛才呀，有人冒充你，真把我當成老糊塗了，我怎麼會不認得自己的孫女？你就是我的親外孫女！她才不是呢！”
她說著瞪了陳畫一眼。
但此時她沒什麼力氣，就連說話都是有氣無力的，這一眼更像是瞟了一眼。
可即便如此，陳畫也非常難受。
“外婆，你真的不認得我了嗎？昨天你還拉著我的手，說我才是你孫女，你昨天還認得我的！”
老夫人眯著眼睛看著她，似乎是要辨認出她的身份。
陳畫像是看到希望，主動湊上前。
我微微側身，讓開位置，平心而論，我是希望老夫人能認出她，這樣我就可以離開。
老夫人盯著她看了很久，這讓我們大家內心都燃起希望，如果不是覺得熟悉，怎麼可能辨認這麼久？
“您認識她嗎？”
我小心翼翼地問道。
老夫人收回目光，果斷搖頭，“不認識。”
果然……
我側過頭，無聲地歎了口氣。
陳畫委屈得紅了眼眶，看了我一眼，雙目含淚地轉身跑走了。
我有些無奈。
明明不關我的事，是老夫人不認得她，我也並非故意鳩占鵲巢，可她那一眼愣是讓我覺得這一切仿佛都是我的錯。
一切仿佛又變回了原樣。
我開始三點一線，不過這次又和之前有所不同，打從一開始就跟許女士說好，我可以幫他們一時，但不能一直幫他們。
他們還是要儘快想出一個辦法。
許女士自然是答應了，“即便你隻幫我這幾天，我也非常高興，我還是要跟你說聲謝謝的。”
我不予置否。
為了能夠每天早些回去陪許老夫人，我已經有陣子沒有加班了，每天完成工作就立刻離開公司。
我自認為按時上班下班沒有什麼問題，卻仍然感覺到了同事們對我的微妙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