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緊接著補充一句,“但是我必須提醒您一句,這位少爺沒有照顧人的經驗,如果您不怕他讓您的傷勢加重,當然您是可以選他的。”
達特先生看向慕北川,一臉不信。
慕北川揉了揉額頭,“的確沒有,家中老人生病都是請護工過來照顧……或者我可以學習……”
“那我不成小白鼠了?”
達特先生驚呼出聲,顯然是被這個可怕的猜想給嚇了一跳,想也不想的就否決了這個選項。
“那就隻能選我或者護工。”
我對這老頭已經有些了解,知道他的性子是那種不能逼迫的人,於是就將選擇他在他麵前利弊都幫他擺在明麵上,讓他自己選。
“我呢家裡有老人,也曾經照顧過斷腿的老人,在這方麵算是頗具經驗,而且我知道你的那些規矩,會小心不去觸碰,短短兩天應該會讓你度過一個愉快的休養期,反正我本來也是你雇傭來的,做什麼工作不是做呢?”
“再選一個護工,您可能又要麵臨上一個護工的問題,當然隻需要慢慢磨合,我相信這些問題都是可以解決的。”
說實話,真不是我上趕著要照顧他,隻是我期盼著能從他這裡賺到錢,而且也希望能夠讓他答應幫我修補古琴。
出於各種原因,我都必須幫他。
達特先生滿臉糾結。
其實這兩個選擇該選哪一個我們大家都清楚。
再選一個護工重新進行磨合,這需要時間,但偏偏達特先生最缺的就是時間。
他最多在醫院住個兩三天左右,好不容易等護工磨合好了,就出院回家,到了家裡有家裡的大姐照顧。
這個磨合算是白磨合了。
最後達特先生還是忍痛說道,“那還是你來照顧我吧。”
我就不明白了,怎麼讓我照顧他,對於他而言是一件這麼痛苦的事情?
當然這話我沒有問出來。
反正無論他有多糾結,多不情願,我來照顧他已經是既定的事實。
這兩天裡我隻要每天下班就跑到醫院,在照顧人這一方麵,我敢說自己經驗豐富,就絕對不是吹牛。
達特先生一開始還半信半疑,到後來就再也沒有露出過那種懷疑的表情。
我知道,他是打心底裡接受我這個護工了。
第三天,達特先生就要出院了。
其實並不是他的身體康複到已經可以出院的程度了,而是老頭不願意在醫院一直住下去。
嫌棄醫院的病床不夠軟,嫌棄醫院的消毒水味道不好聞,也嫌棄病房外麵人來人往,吵鬨的很……
反正在他的堅持中,還是出院了。
回到家裡,達特先生露出了一個如釋重負的表情,我無奈搖頭,感覺這位老先生更像是一個孩子。
性情變化極快,但並沒有壞心。
不經意間轉頭對上了慕北川的目光,恰好看到那眼神之中帶著一抹愜意,以及淡淡的笑意流轉。
我頓了頓。
他此時也看向我,我們就這樣對視,誰都沒有開口說話。
氣氛似乎也變得有些奇怪。
經過這兩天在醫院的相處,我和他之間的氣氛也有了微妙的變化,至少不再是以前那種劍拔弩張,針鋒相對。
反倒有點冰雪融化後的暖意,似乎一切鋒利的棱角都在慢慢消失。
我悄無聲息的離開目光。
推薦那個難搞的固執的達特先生拄著一根拐杖,堅持要去後花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