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自己在山坡上滾了多久,隻是感覺渾身都像是被無數刀子劃過,痛得令人窒息。
我用最後一絲力氣蜷縮起身體,護住自己的重要部位。
一陣瘋狂的天旋地轉之後,我的後背砸在了一棵樹上,劇痛陡然蔓延開來,我甚至懷疑脊背似乎被撞斷了。
一陣黑暗襲來,我暈了過去。
等我再度醒來,天邊已經有些昏暗,我還趴在昏迷前的位置,後背一陣劇烈的疼痛令我冷汗直流。
還有我的左腿,也在隱隱作痛。
我低頭一看,左腿已經腫得不像樣,從骨頭裡滲出來的疼痛令我頭皮發麻,渾身發抖。
我在身上摸了一下手機,不知摔到哪裡去了,渾身上下就隻剩下手腕上的女士手表。
手表屏幕布滿了裂紋,但並沒有壞,時鐘還在頑強的轉動。
距離我昏迷已經過去一個小時。
這一個小時難道他們都沒有發現我失蹤了嗎?
我不能在這裡被動的等待他人救援,還是要嘗試自救,隻是腿剛用力,一陣劇痛伴隨著麻木無力布滿小腿。
我踉蹌一下,狠狠摔在地上。
這一下帶動我渾身上下的傷口,疼得我好半天都沒爬起來。
“……有人嗎?”
我抬起頭看向那陡峭的山峰,一開口發覺嗓子裡乾啞至極,聲音難聽死了。
但我還是拚命呼救。
到最後嗓子都要冒煙了,也沒喊來救援的人。
反倒是一陣寒冷侵襲,我感覺身上的疼痛似乎在離我遠去,反而那種無處不在的寒冷將我包圍。
“何歡……”
我隱約間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
此時我已無力計較這個聲音屬於誰,隻要他能呼喚我,隻要能來救我,那就是我的救命稻草。
我拚了命的抬頭向那個方向看去。
但因為此時天色昏暗,我實在是看不清那裡有沒有人,隻是那個聲音再度響起,這次距離我似乎更近了。
“何歡?你在這裡嗎?”
“你說句話!”
“我在!”
我用儘全身的力氣嘶吼出聲,接著就看到從黑暗中跑出一個人影,這個人的身影修長高挑,步伐急促。
沒一會兒就跑到了我麵前,慕北川的臉上帶著還未退去的擔憂,“你怎麼樣?受傷了嗎?”
他伸手過來扶我,我一個人無法起身,隻能依靠著他,剛一動,腿部就傳來一陣鑽心的疼痛。
我輕輕的嘶了一聲。
他立刻固定住我,不再讓我動彈,“哪裡受傷了?”
我咬了咬唇,“腿……”
“好像斷了。”
我的聲音有些顫抖,因為在這種地方腿斷了,就意味著我不能走路,自然也就無法離開。
除非將所有的希望都寄托於眼前的這個男人身上。
慕北川輕輕挽起我的褲腳,露出一條腫的無比嚇人的腿,這條腿從表麵上看去沒有一點外傷,隻是有點腫。
腫到發紫。
但輕輕一碰,腿部就會傳來一陣令人難忍的疼痛。
他不敢再碰我了,隻能撕掉我左小腿的全部褲子布料,然後從旁邊拿了兩根樹枝,將我的腿綁住。
捆綁的過程,儘管他已經放輕力道,可還是疼的我冷汗直冒。
好不容易將布料打了個結,我渾身已經被汗水浸透,感覺自己像是從水裡撈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