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桌人全笑了。
放鬆的笑聲中,許含輝的手機響了,他隻看了一眼,輕鬆的神色便失蹤了。
離得最近的林蓉瞧見了:“怎麼了?”
“沒什麼,”許含輝把手機揣進兜裡,再抬頭時神色已經恢複如常,好像林蓉剛才看錯了一樣,唇角帶著慣有溫和的笑,卻不進眼眸,“騷擾電話。”
“大過年的還創收。”林蓉嘖了一聲。
可是他的手機卻沒完沒了地震了起來。
一桌人都看過來。
許含輝的眉頭輕輕擰了擰,把手機收進口袋,起身:“有個應酬,我先過去,你們聊。”
吳帆攔他:“一會抽獎了。”
許含輝已經背過身去:“中了你替我領了在群裡發紅包。”
一聽這,沒心沒肺的吳帆樂了:“嘿嘿。行!”
踏出宴會廳的一瞬,許含輝的眸色就深沉下去,淩厲感像夜色裡的冰山緩緩浮出水麵。
他隨手拿起搭在一邊清掃車上的乳膠手套,邊戴邊走向角落裡的衛生間。
衛生間門口有位正坐在長沙發裡補妝的女人,女人渾身酒氣,目光越過手中小鏡子,在他臉上蜿蜒而過如有實質。
兩人交錯的時候,女人的目光飛快從他腕表上劃過,繼而無不遺憾地嘖了一聲。
許含輝渾若未覺,推開了男衛生間的門。
衛生間裡酒氣熏天。
合上門的瞬間,許含輝就敏銳地判斷出來人撲向他的方向。他利落側身,一手虛掩在胸前,很巧妙的利用洗手台的凸起做了障礙,隔在了自己和趙勇之間。
“趙總醉了。”許含輝拉開衛生間的門,“去彆廳醒醒酒吧。”
門開啟一半便被按了回去。
趙勇哼笑著繞過洗手台,雙手撐在門上,靠向許含輝,目光鑽進他領口裡,聲音黏膩到發腥:“彆廳醒不了,隻有你可以。”
酒精濃鬱衝天,許含輝本能地屏息偏頭離遠了些:“我學建築的,不是學醫的,救不了酒鬼。”
“含輝,”趙勇輕笑,頗為無奈似的,“沒必要揣著明白裝糊塗,我對你什麼意思你清楚。難道也要我學周輕揚‘為愛退學’你才肯賞臉?”
許含輝麵色一滯,終於不加掩飾地冷冷看向他:“趙總,這種流言都信,不掉價嗎?”
他刀鋒一般的眼尾微微下垂,眉頭微蹙表達著明顯的厭惡。換成其他人這樣打人臉對方肯定要急,可放他身上卻隻會讓人想縱容,畢竟連生氣的模樣都漂亮的難得一見。
“放彆人身上或許是流言,放你身上就不一定了。”趙勇再次靠近,舌尖舔舐牙齒,非常想要在那誘人的鎖骨上留下屬於自己的牙印,“你真的能讓人把持不住為你發瘋你知道嗎?”
發不發瘋不知道,犯賤倒是肯定的。
許含輝忍無可忍推開他:“趙總,你要是發酒瘋,我可以幫你打120。”
他轉身便要出門,誰知趙勇卻瘋狗一樣撲了上來。
“不要給我裝純。”趙總毫不客氣地揪住許含輝的衣領,第二顆扣子砰一下蹦開,露出他白皙的胸膛。
趙總的呼吸霎時一頓,繼而急促起來。他像頭沒開過葷的惡狼,不管不顧壓上去,手在他身上亂摸,鼻息的熱氣噴在許含輝耳垂上,灼燙的酒氣像毒|氣彈迎麵而來讓人作嘔。
“你他媽是個死人嗎這麼難泡?老子對你夠好了,什麼好項目都想著你,你呢?飯不吃茶不喝連個微信都不回。不管你是不是今天都得是!不然我明天就讓你那懷孕的累贅走!”
許含輝一下火了,一拳砸在他肋骨上:“你當勞動法是擺設?”
趙勇吼:“停薪留職,你看我敢不敢。”
衛生間裡霎時安靜下來。
趙勇的動作也停了,似乎想給許含輝最後一次機會。
“含輝,我知道上次裁員吳帆沒走是你和總公司扯皮保下的,為此總公司給了你不少小鞋。可是你看,誰信呢?大家都覺得是我為了你保的她。大家隻願意相信自己心裡想相信的東西。總公司畢竟山高皇帝遠,我保你那群手下要比總公司靠譜。”
趙總對上許含輝漆黑的眼睛:“你彆這麼看著我。你看的我……你這張臉啊,連生氣都這麼好看你知道嗎?”
趙總遊刃有餘,威脅和溫柔雙管齊下,知道拿下屬威脅許含輝要比用他本人威脅更管用。
許含輝笑起來:“原來是這樣。”
“什麼?”趙勇不解。
許含輝嘴角勾著,眼睛卻沒笑,但這已經足夠撩人了:“大家都覺得是你保的我,所以我們早晚會是一對兒是嗎?”
“嗯。”趙勇見他鬆口,猶豫著靠近,試探地摸向那魂牽夢縈的鎖骨,“現在不是以後也會是。我們認識這麼多年了,我對你什麼樣你清楚。我是個不錯的床伴,隻是在你這裡急躁了些,除了你我對彆人都不是這樣的。”
“好。”許含輝居然應允了,“既然大家都隻相信自己想相信的東西。那麼……”
他在趙勇馬上要摸到他鎖骨的瞬間猛地拉開衛生間的門,一隻手鎖住趙勇的後頸,強硬地把人推出門,趙總踉蹌地撲向門口的長沙發。
他手腕上的積家月相閃著名貴的光。
還在門口蹲守獵物的女人眼睛一下就亮了,全身骨頭仿佛瞬間融化,酒氣由內向外散發,慌亂裡精準地摸到了趙勇的手,借由對方不穩的步伐將人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