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店裡太忙。車鬥的棉衣裡裹著你嫂子給你帶的餃子,怕你吃不上飯。”鄒文明把箱子裡的小龍燈籠拿出來掛在架子上,無意中瞄了一眼攤位上的大塑料茶水壺,愣了愣,“你一天連口水都沒喝?”
周輕揚順著他視線看過去,後知後覺說:“忘了。”
真的是忙忘了,說話間就又一波人上來了,兩個小夥子向他們招手:“老板,兩碗冰粉。”
周輕揚忙要過去,鄒文明按住他。
“哎,來了。”鄒文明起身,“你吃飯去,剩下我弄。”
晚上來逛燈會的人也很多,周輕揚必然不能留鄒文明一個人賣貨,自己一個打工的蹲在這吃餃子,不合適。
周輕揚匆忙吃了半碗餃子,又從旁邊賣關東煮的攤位要了口熱湯,幾口下肚後雙腳才有恢複知覺的跡象。
他馬不停蹄地去烤章魚小丸子。
等到十一點,今天才終於算是忙完了,他才找到機會坐在馬紮上把剩下一半的涼餃子吃完。
鄒文明的花燈也賣出了不少,他叼著煙,把收款金額看了看,然後從兜裡掏出六百的現金遞給周輕揚。
“太多了。”周輕揚沒敢接,因為昨天講的是三百一天。
鄒文明是他私下打工的火鍋店老板,這個攤位也是他租的,能帶上周輕揚來分一杯羹他已經挺感激了。
“叫你拿著就拿著,廢什麼話,”鄒文明把錢往周輕揚胸口一拍,轉身去打包鍋碗瓢盆,“今兒賣了一萬五,除去三千租金和成本我還賺一萬多,分你六百怎麼了?”
一聽這,周輕揚立馬把錢收回羽絨服胸口內兜,起身去幫忙打包:“那我就不客氣了。”
“哈哈,財迷,”鄒文明拿了根煙點著,“哎我說小周,你彆老活得跟個老年人似的,還用什麼現金啊,人老年人都比你潮,剛來買我燈籠的八十老大爺都刷的支付寶,還用了紅包,減了六塊。”
周輕揚笑了笑,沒說話。
周輕揚四個月前開始在他家打工的,小夥子聽話懂事做事勤快時薪要的也比其他人少,性價比非常高,唯一的要求就是必須給現金。
其實這個要求在現在這種全民數字化支付的時代很詭異,但奈何周輕揚要價便宜任勞任怨,連送外賣這種彆人不願意乾的事他都乾,性價比實在很高,所以鄒文明還是雇了他,並且沒問為什麼。
冷風吹來,鄒文明打了個哆嗦:“哎,你一會順路幫我把三輪開回去吧,臥槽太冷了,我不想開了。”
有錢能使周輕揚無懼風雪,他毫不猶豫地點頭:“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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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含輝那邊也結束的很晚,一半多的同學工作並不在河城,所以見麵有一年份的槽要吐,從KTV吐到火鍋店,又從火鍋店吐到燒烤攤,吐到了十二點,連老板都待不住要回家過年了。
“行吧。”班長起身,舉著紮啤杯磕磕桌邊,大家就都跟著舉起來,“今兒就先到這。飯局散但情不散,咱們同學們就是得舉案齊眉、有福同享有難同當、相敬如賓互敬互愛、生死相隨一生相依……”
“停停停!誰給你相敬如賓,”學委嘲諷他,“老劉你想結婚想瘋了吧。”
“他是直播做瘋了。”裴東打了個響指,“老劉,咱們這裡要說誰能發大財恐怕就隻有指望你了,發財了彆忘了讓我們雞犬升天。”
同學們此起彼伏的“就是就是”。
老劉擺出領導手,大著舌頭說:“好說好說,嗝~”
許含輝坐在角落裡用一隻手撐著額頭,眼眸半眯著,似在流光,引得鄰桌頻頻側目。
今天喝的有點多了。他酒量本就不是很好,三瓶啤酒一杯紮啤下肚就已經開始眼睛發直,裴東推推他:“哎兄弟,地址給我,給你叫代駕。”
許含輝背書一樣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