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竟然能想到這種方式入境啊,不愧是老鼠,鼠有鼠道啊。”
迷穀花照亮的房間,太宰坐在辦公桌後,看著神之眼監控裡出現的那個帶著羊皮帽的男人,漫不經心地評價著。
“這麼麻煩做什麼,不過是個沒什麼戰鬥力的普通異能者。”
站在他對麵的中原中也隨性地插著兜,不屑一顧地瞟了眼屏幕。
按照太宰給出的資料顯示,這個人的異能是身體接觸之後才能發動的類型,戰鬥中出其不意才有足夠的殺傷力。在提前知道的情況下,他有一百種方法可以碾死他。
“老鼠都是很滑溜的哦,區區中也這樣的蛞蝓想必是連抓都抓不到他的。”
“嗬嗬,比滑溜的話誰比得上你這隻青花魚啊。”
“中也你總是這樣誇我,我超感動的~”
他給了太宰一個吃了隔夜飯一樣的惡心表情。
身心頓時愉快了許多的首領大人露出了滿意的笑容,說:“不過你有一點說的很對,對付老鼠,還用不到你出場。畢竟中也是我們港黑的定海神針嘛~”
中原中也聞言抽了抽嘴角,每次太宰誇他的時候總沒好事。
隻是剛想說什麼,休息室的大門門軸響起,他條件反射地將目光掃了過去。
林檎握著門把手,輕輕推開了大門。她揉了揉眼睛,雪青色的眸子還有些朦朧的睡意,平時總是精心辮好的黑發有些淩亂地垂在身後,與身上的白色睡裙產生了視覺上的強烈衝擊力。
視線跟他對上後,她緩了緩神,露出了笑容,“啊,早上好,中原先生。”
“……早安。”
有種微妙的,全身上下都是破綻的脆弱感。
他壓低帽簷,禮貌地移開了投注在她身上的視線,轉向太宰:“那我先出去了,首領。”
等到大門再次關閉後,太宰才轉過頭來,對她伸出手。
“來。”
林檎乖乖挪動腳步,走到了他身邊,在手下意識地想要放上去的時候,終於徹底醒了。
於是太宰就眼睜睜地看著她原本要搭上來的手在身前晃了一圈,欲蓋彌彰地攏了下耳邊發絲的一幕。
他自然而然地翻了個腕,重新將手放回了扶手上。
“昨晚睡
得好嗎?”
“還、還好……”不知道為什麼有點不好意思麵對他的眼睛,林檎錯開視線,恰好看到桌麵上堆積的文件,和上麵已經寫好的批複。
“太宰先生你昨天是不是又沒睡?”
“我有在沙發上躺了一陣。”
沙發?啊,仔細想想他確實隻能睡沙發了呢。
“對不起,占了你的床。”林檎捂臉,“那個,再有下次的話,太宰先生你不要這麼好心,我可以回去睡的。”
“不行呢。”他困擾地歎了口氣,“上次讓你半夜一個人回去,我可是被罵了好半天人渣。要是再來一次,我在港黑的風評可就沒救了。”
並不知道他在外麵的風評早已經跌到了穀底,根本不可能會更差了。而除了中原中也,也沒哪個人有膽子真的舞到他麵前來。林檎對自己給太宰造成的麻煩產生了愧疚,並表示——
“那我以後都不會在晚上過來了。”
“真的?那真是太遺憾了。”
嘴裡這樣說著,但太宰的表情比起遺憾,倒更像是……鬆了口氣?
“等等,你該不會又在騙我吧?”
他及時調整了麵部表情,問:“騙你我能有什麼好處嗎?”
“有啊,比如……你再偷偷熬夜就不會被我發現之類的。”
太宰微微露出了吃驚的表情,再次歎氣,“露餡了啊。”
林檎無語了好半天,“我說你啊……就那麼不想睡覺嗎?”
雖然說失眠嚴重確實是個問題,但是因為失眠就乾脆不去睡覺這就是本末倒置吧?
“既然躺在床上也睡不著,為什麼還要浪費那個時間呢?還是說——”他抬眼,琥珀色的眼意有所指地看向林檎。半晌,垂眸,收回了原本要說的話。
“沒什麼。”
林檎頓時更在意了。
“還是說什麼,你說完啊。”
“不,那樣的話就太麻煩你了。”
“你說都不說怎麼就知道我會覺得麻煩?”
兩人車軲轆話說了一堆,最後在林檎擺出了“你今天不說清楚我就跟你沒完”的氣勢之後,太宰“不得已之下”,總算開口了。
“實際上,我這幾個月來唯一一次真正意義上睡著的,隻有那一天。”
“那天是……?”
他看向那雙雪青色的眼,歎
息著握住了她的手,“有你在的那天。”
“呃,也就是說——”
“你不在,我睡不著。”
林檎的臉刷的一下就紅了個徹底。
“我、我……你……”
冷靜,冷靜啊林檎,太宰先生不是那個意思,他是在說你的搖籃曲很給力,絕對不是你以為的那個意思啊!雖然但是,但是雖然,可腦子它就是不聽話總往歪處想啊!
“你看,果然會覺得麻煩吧。”
他失落地垂下眼尾,但很快又揚起笑容,鬆開了她的手。
“沒關係的,我已經習慣了。”
“不不不這種事不能習慣啊!”林檎一把抓住了他快要離開的手,強忍著羞恥和滿腦子的奇怪顏色,顫抖著許下了承諾:
“我我我、我可以的,不就是哄你睡覺嗎,不麻煩我行的!”
“真的不勉強?”他猶豫著追問了一句。
“不不不一點也不!”
直到回到店裡林檎還是不敢相信,自己剛剛竟然就這麼答應了太宰先生,每天都過去“陪·睡”的事。她是不是還在做夢?
“小鏡花,你掐我一下。”
小姑娘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鄭重其事地點頭。
然後踮起腳捏起她的臉頰,狠狠一擰。
“好痛!痛痛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