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嵐冷冷一笑:“這還用你說?稍微有點常識的都能看出來。”
“但是還有兩個疑點!”
宋啟沉聲道:“第一個疑點,現場有搏鬥痕跡,客廳地麵散落有鋼製保溫杯,以及大量玻璃杯碎片。”
“技術人員從玻璃碴上麵,提取到了佟立偉的血跡,卻沒有凶手的DNA。”
“我的問題是,佟立偉離異獨居,喝水常用那隻保溫杯,為什麼會多出一隻玻璃杯?”
“有沒有一種可能,那隻玻璃杯原本是用來招待客人的?而那個客人又是誰?”
“第二個疑點,門鎖有外力破壞跡象,說明凶手是破門而入,而佟立偉又是死於利器割喉。”
“凶手破門需要時間,足夠佟立偉反應,當時他又攜帶槍支,為什麼不開槍自衛?”
魏嵐反問:“所以你的結論是什麼?”
宋啟字字鏗鏘:“熟人作案!”
魏嵐嗬嗬一笑:“當然是熟人作案,不然能找到他家嗎?還留下兩行血書……”
宋啟強調道:“魏副局,我說的熟人不是仇人。”
魏嵐臉色微變,“你的意思是說,凶手是死者的親朋好友?”
宋啟點頭:“對!能確保受害者不會設防,更不會開槍自衛,隻有熟人才有條件做到。”
“那隻摔碎的玻璃杯,正是佟立偉給凶手倒水用的!”
魏嵐若有所思,繼續反問:“既然是熟人,乾嘛撬鎖入室?直接敲門不就得了?”
“乾擾偵查!”
宋啟言之鑿鑿,“凶手刻意營造非法入室殺人的假象,就是為了掩蓋他與受害者熟識的真相!”
“趁著佟立偉給他倒水的間隙,凶手從背後突然襲擊,將他割喉。”
“人被割喉之後,還能有三五秒的反應時間,佟立偉掙紮反抗期間打碎了水杯。”
“確認佟立偉死亡後,凶手用他的血在牆上寫下了殺人預告,然後破壞門鎖,營造破門的假象。”
“至於他為什麼不打掃乾淨現場再走,我認為他並非麻痹大意或者時間來不及。”
“他作案沒有留下任何指紋、腳印、DNA等痕跡,再加上那兩行挑釁警方的血書,足以證明他對自己的手法相當自信。”
聽完這番推論,魏嵐對宋啟刮目相看,同時也很疑惑。
一個小司機居然會推理,而且提出了很多連警方都沒考慮到的問題,恐怕不簡單!
“你繼續說,我聽著……”
“就這些,我隻看到第一個案子,其他的還沒來得及看。”
魏嵐直接把整本案情分析書遞給宋啟。
“你私下詳細看看,晚上下班把結論告訴我,但要注意保密。”
“這次擅闖辦公室就先不處理你了,再有一次決不輕饒!”
“謝謝魏副局。”
化險為夷,宋啟欣然接手。
但他並沒有急於看書,而是先把司機的本職工作做好。
正當他打掃公車的時候,一個熟悉的身影緩緩走來。
“喲,這不聯考狀元嗎?怎麼不去刑偵隊,跑來市局當司機了?是因為喜歡開車嗎?”
李前程咧著嘴,幸災樂禍嘲笑。
“你怎麼會在這?”宋啟納悶。
李前程得意道:“你以為沒有你我就進不來市局?”
“實話告訴你,我現在進政治處了,以後有你受的!”
因為宋啟拒絕讓出名額,李明威隻能找到政治處主任田榮光。
又是托關係又是送禮,才給李前程安排了一個編外的崗位。
政治處的職能跟企業的行政部類似,主抓內部作風建設、日常考勤、績效考核等工作。
李家父子擺明了要把小鞋給宋啟穿到底,讓他哪怕當司機都好受不了。
宋啟不想搭理李前程,專心致誌擦車。
不料這孫子不依不饒,一口濃痰吐到了車玻璃上。
“宋啟,之前不還牛逼哄哄跟我爸作對嗎?”
“瞧瞧你現在的狗樣子,跟弼馬溫有什麼區彆?”
“好好擦你的車吧,哈哈哈……”
李前程剛要走,宋啟擋在他麵前沉聲道:“把你吐的痰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