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罕見沒有抬杠,托著腮聚精會神聆聽。
譚術看了宋啟一眼,繼續道:“第二,以凶手對屍體做防腐處理這一點,對其進行犯罪心理側寫。”
“他之所以如此大費周章保存屍體,又在拋屍現場擺出各種造型,或許是認為屍體都是他的藝術品、他的偉大傑作,而並非單純的‘獵物’。”
“既然是自己精心打造的‘作品’,自然不容許任何人破壞,哪怕是蚊蠅都不行,所以他做了防腐處理。”
“這樣一來,屍體能長久保存,即便被人發現得晚一些也無妨,總能讓人‘欣賞’到他的偉大傑作。”
周正插嘴道:“譚法醫,打斷一下。”
“凶手如果把受害者當作藝術品,為什麼中間停止了五年沒有作案?”
“這種變態的藝術行為不都上癮嗎?他怎麼能忍住的?”
譚術搖搖頭:“具體原因我猜不出來,或許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或許因為不可抗力,導致他無法繼續作案,比如疾病、遠行甚至服刑。”
“但有一點我可以確定,他停止犯案絕對不可能是因為良心發現,或者畏懼警方的追查。”
“他是個對自己極度自信、一絲不苟、追求完美的人。”
聽到這裡,宋啟暗暗讚歎。
這個譚法醫果然有兩把刷子,犯罪心理學沒白選修。
他的所有推論,都跟自己不謀而合。
棋逢對手啊!
“然後呢?”
林可韻迫不及待催問:“凶手為什麼時隔五年又突然犯案了?為什麼選在初冬這個時間節點?”
“據我所知,他前三起案子,都是集中在春、夏、秋……”
說到這裡,她自己突然頓悟了。
“哦,我明白了,他是想要湊齊四個季節!果然是個強迫症!”
宋啟果斷搖頭反駁:“不,他的目的不可能這麼簡單。”
“譚法醫說過,他是一個極度自信的人,為了能讓人欣賞他的‘藝術品’,不惜煞費苦心做防腐處理。”
“這種人說白了就是好大喜功,把變態的虛榮心看得比一切都重要。”
“因為一些原因,導致他五年沒有犯案,大家早已經把他遺忘了。”
“他能容忍自己被拋棄在公眾視野嗎?絕對不可能!所以他又出現了!”
“而且他選擇作案的時間節點也是有原因的。”
“五年過去,刑偵手段已經有了質的飛躍,道路監控也日漸完備。”
“他不能再像過去那樣,肆無忌憚地遠距離拋屍,也開始忌憚警方的偵查水平。”
“所以他要選擇警方最疲軟的時候,也就是現在這個時間段!”
“我們都被湯水鎮的一係列命案搞得焦頭爛額,手忙腳亂,幾乎所有警力都被抽調過去了。”
“其他地方警力空虛,這就給了凶手可乘之機。”
“接下來,凶手可能會走兩個極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