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權,我有點事要和你說。”
趙歡的聲音突兀在身後響起,宋易權體內的血液重新有了熱度,不過手指照舊有些涼。
他收好一切不自然的神色,在宋曉燦的幫忙下轉過了身。
在看見人的那一刻起,不大真實的笑容又一次回歸,隻是宋易權開口時嗓子有點沙啞:“歡姐,我有的是時間,你慢慢說。”
趙歡走得太快,腳後跟發燙,她活動一下腳踝,俯視宋易權,詢問:“剛才我看你臉色不是太好,身體不舒服嗎?”
“沒有,”他搖頭,壓製住嘴唇的顫抖,“可能是人太多了,有些緊張。”
鬆了一口氣,趙歡觀察他臉色許久,不過宋易權帶著妝,病態也減少了,這樣的距離下看不出什麼,另外,此處的光線不太明亮。
“你們兩都在,那我也就說了,半行的想法是,在你休息的這段時間,很多不方便的拍攝活動會推給魏鈞,如果對方也同意的話。”
遣詞用句頗為巧妙,一個“推”字高下立見。
聽罷,曉燦握住扶手的雙手緊了緊,脫口而出:“為什麼,他魏鈞憑什麼?”
她說話都帶著哭腔,宋易權輕輕喊了她一聲,轉而對趙歡說:“這個我沒有異議,公司做出這樣的決定在情理之中。”
“你能理解就好,你也要知道,隻要你能回來,原來的位置沒有人可以取代你。”
趙歡說話的空隙有人忍不住眼眶內的淚水,在宋易權的背後抽抽搭搭,如宋易權所說,有舍有得並不意外。
至於趙歡說的“取代”問題,這個圈子和演藝圈很像,露麵的場少了,淡出的不僅是人們的視野,更是記憶中的讚賞。
“其實這樣一來我也有更多的時間休息了,對嗎,曉燦?”
“啊……?”宋曉燦眼睛紅得像兔子眼。
委屈地看了看趙歡,又把注意力放在宋易權的身上,聲音極低地說:“可是哥,誰都可以,為什麼是他啊。”
“魏鈞有實力。”
此話一出,驚訝的就不止宋曉燦一人了。
“今天還麻煩你們陪我,其實我還有點想法要說,雖然我現在走不了,但是不等於廢了,半行
記得還有我這麼一個人就行了。”
宋曉燦一邊抹眼淚,一邊不高興:“哥你胡說什麼呀,咱們就讓他得意兩天,給他個蹦躂的機會,全是你這麼大度。”說罷,冷哼一聲。
外麵的嘈雜聲消失了,趙歡今天麵對麵和宋易權說這兩句話,表麵雖沒有表露,但心底由衷地欣慰。在這個節骨眼還能心平氣和接受這些現實的人她的身邊實在不多,而現在,宋易權成為了其中一員。
“易權也累了吧,曉燦你送你哥回去,今天給你放假,明天記得隨時待柔妹的命。”
就算是放一天假,宋曉燦也是不情願地答應,她暫時對趙歡有些偏見。
……
記掛的發布會結束了,宋易權暫且退到了燈光後,他一口同意把資源轉到魏鈞那邊,如他所言,魏鈞確實實力不凡,再者,出門都要百般折騰的他拿什麼去守。
回家的路上宋曉燦估計是氣傻了,居然問他為什麼不和半行解約,反正那點違約金對他來說不過是九牛一毛,而且這次擔責的人也不是他啊。
挪窩不是關鍵,之所以還是待在半行,其實是想哪裡摔倒哪裡站起來而已。
本以為會徑直回家,沒想到在家附近看到了蹦歡的金毛。
強子眼神好,老遠就認出是他回來了,在車減速的時候就趴在車窗上搖尾巴。
它是很聽話的金毛,不認生,還很黏宋易權。
要是陳益生看見金毛轉頭就不認爸了,可能會在夜半高歌,然後再物色其它寵物。
“曉燦,今天好不容易放假,不如回家看看洗衣機還在不在?”
他在後座,宋曉燦靠在副駕駛,她自然也看見了金毛不顧狗繩的阻攔,直奔這邊來了。
“哥,你不會想在這裡下車吧?”
宋易權已經麻煩牽著強子的女工開了車門,他揪住強子的耳朵,說:“我和強子在經常在這邊走動,不會有事的,你彆和我拖了。”
怕說多了宋易權不自在,曉燦就請司機一齊把宋易權轉移到了地上,她有點戀戀不舍,低頭道:“那我還能來看你嗎,我一定悄悄來,連歡姐都不告訴。”
強子像幾天沒見宋易權,一個勁把腦袋擱在他手心,尾巴也搖個不停,宋易權感覺燈光下的疲憊被懂
事的強子消除差不多了。
他笑意真切了幾分:“要是你有時間就過來,可以提前打電話,我看我在不在,也隨便讓他們幫忙準備甜食。”
宋曉燦感動得天昏地暗,說了一大串不離不棄的話才離開。
這次換女工來推宋易權了,她麵孔比較生,話也少,喜歡盯著腳尖看,不注意之下,宋易權甚至會忘記她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