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益生,哪兒去?”
猛然,宋易權逐漸走遠,身後閻王喊命,陳益生又戰栗一下。
轉身看見單手放在口袋裡麵的封貿,挺長的身體直接擋住了背麵照射而來的陽光。
陳益生立馬又狗腿子上身:“喲,封總,你是真的打算幕後監製啊,你看榮唐那麼忙,在這裡看錄製節目多浪費你寶貴的時間,要不我替你盯著?”
封貿走近,眼神嫌棄:“你好好說人話,我又不會拿你怎麼樣。”
聞言,陳益生像茁壯的鬆樹,當即挺直身體:“你早說不就好了,翻篇了是吧,孩子不是我的對吧!嘶……那這麼說來,你是不是多了一個爭家產的對手,我告訴你,以我對那姑娘的了解,你隨隨便便給她三百萬,然後再恐嚇一下,她保證不會威脅到你的地位。”
封貿見他越說越離譜,咳了兩聲以示警告:“就是因為你管不住這張嘴,所以牽扯了彆人進來。”
低頭沉吟片刻,陳益生打幌子說:“易權怎麼能算彆人呢,話說回來,昨天晚上你不會掐他脖子了吧,他今早可是對我發火了。”
封貿不悅皺眉:“你一天到晚能不能有個正經?”
陳益生“嗯”了一聲,似在遲疑,半晌:“那個……最近倩姨身體怎麼樣?”
話題跳得有點遠,封貿一時之間選擇了如實回答:“還是吃點東西就飽了,晚上也容易頭疼。”
“既然這樣那你還在這裡乾嘛,趕緊回去陪倩姨啊,還有伯母,趁這段時間你挺閒也買點東西去看看伯母,要麼一起約出來,反正她們也不吵架,你說呢?”
“倩姨”何思倩,那天封貿陪她一起去醫院還遇上了剛出院的宋易權。何思倩雖然是封貿的繼母,但其實沒年長他幾歲,與許多家庭不同,何思倩很受封家的歡迎,即便是封貿的母親徐青青對她的態度也比對封忠豪的態度好上千百倍。
可惜,還是有人不惜眼前人。
陳益生在這裡把兩個長輩都請了出來,無非是想唆使封貿早點離開。
封貿想通他的心機,耷著嘴角笑,拍陳益生的肩膀:“勸你省省力氣,少整些有的沒的,快點把我要的東西拿來,不然讓你和榮唐的董事長去交代。”
隻會恐嚇的兄弟要他何用,連父親二字也多年未掛在嘴邊的人,已經薄情到了這種地步。
陳益生看他瀟灑離去,心裡好不淒涼。
……
差不多午餐時間幾位餐配營養師來到了節目,他們一一見過二十位學員,再利用上進門之前的數據,花了一個小時左右為每一位學員製定了獨一無二的兩星期套餐。
在他們討論的時候宋易權一直在旁邊等著,宋曉燦伸著脖子,側耳聆聽,就像要把耳朵遞進那個討論圈。
對飲食搭配宋易權不感興趣,但曉燦總嫌自己多肉,機緣巧合蹲到這些營養師,她擰著手指和宋易權提出了請求。
那時宋易權心說,等宋曉燦學會了,第一個臨床選手保證是她,那接下來恐怕自己也逃脫不了。
手下姑娘好學,就這一個月沒見,她還專門報了複健班,想來為了宋易權,技多不壓身。
有時候宋易權都會和她開玩笑,要是不想當助理了,隨便拿出一樣技能也可以養家糊口。
討論大會結束了,宋曉燦有宋易權保駕護航,隨身攜帶的筆記本上正大光明寫了滿滿三麵,她寶貝似的把本子抱在懷裡,喟歎一聲。
宋曉燦裝模作樣拂去筆記本上不存在的灰塵,笑眯眯地說:“哥,晚上我配一套出來,我吃幾個月給你試試唄?”
宋易權擺手:“彆,我怕食物中毒。”
冷不防被損,宋曉燦委屈極了,聲音不由也提高:“你怎麼可以這麼說,柔妹做的你都敢吃,居然不吃我做的。”
即使宋易權不再多言,二人關係親密度如何,明眼人也能看得出來。
這個節目,沉寂的同時還在關注彆人的人可不止一個。
有人走到門口又悄然無聲退了出去,因為對他來說,屋內的笑聲好刺耳,一高一低都砸在他脆弱的心臟上。
還在高中那會兒同學就和莊濤提建議,個子這麼高要不去去當模特好了,他那時不甚在意,模特有什麼意思,像一個人前展覽的物件。
說來也巧,他偶然一次在家看電視看見了正在台上的宋易權。
那人身上自帶光芒,舉手投足搖曳生姿,好高貴,連餘光無意瞥到都仿佛是褻瀆。
從頭到腳無可挑剔的宋易權無心之下成了他這條道路上的指路明燈,莊濤也開始向這條充滿魔力的道路行走,可是有一天他的燈碎了。
現在是重新燃了起來,然而光亮和熱度遠不如前,說是苟延殘喘也不為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