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易權暗自歎氣。
有些百無聊賴,宋易權放下雜誌,腦中還沒浮現出接下來的打算,陳益生一下子從門口冒出一個頭,穿得頗為花枝招展,墨鏡加椰樹襯衣。
“出去小聚一下?今天天氣特彆不錯,咱們放鬆放鬆,讓他們忙就行了。”
宋易權迷惑:“你不是跟著去拍攝,怎麼回來了?”
就見陳益生晃了進來,擺手:“彆提了,一出門就感覺要熱化,那麼多人跟誰都不是,乾脆回來看昨天初秀的剪輯。不過這些人動作也真是夠慢的,雖然咱們是拍完了再播,也就二十來天的時間,可是磨磨蹭蹭像什麼樣子。”
工作起來的陳益生多少有個人樣。
宋曉燦從地上站了起來,默默退到一邊去了。
陳益生這個急性子,都不等宋易權接話,自作主張摸到輪椅的把手,興致高昂:“與其和他們浪費時間,不如我們小酌怡情,正好封總帶了好酒,有口福了。”
昨天被強塞給封貿的尷尬褪儘,宋易權數落他道:“陳老師還貪這點小便宜?”
“貪財有道,自家兄弟和他客氣什麼。”
眼看二人走遠,宋曉燦攔都沒來得及攔,隻好大聲提醒:“哥,你不要喝太多啊,傷還沒好呢。”
陳益生今天組這個局,目的是給宋易權療傷,不管有沒有用,他操這份心就夠了。
往門口走,陳益生打趣說:“我就說一句,誰帶助理都沒你這樣的,那是你助理嗎,跟你親妹妹似的。”
“曉燦是個很不錯的女孩。”可惜沒有得到一個好的結局。
借著趙雲辭的視角,宋易權看文的時候從字裡行間扣了一點關於宋曉燦的信息出來,彆人都HE了,這姑娘反而越混越差。
陳益生沒有洞察未來的能力,他是順著宋易權的推動而遠離了原來劇情的人,對宋易權帶心思的這麼一句評價,他不曾放在心上過。
同時,宋易權也在思考,文裡麵的人和事物對他來說算是什麼,對原來的宋易權那是活生生的羈絆,可他至今覺得自己遊離在外。
分明他決定要重新以宋易權的身份活下去。
話不多說,他們出了彆墅。
沒了那群忙裡忙外的人,彆墅靜謐下來,周遭的環境像是一幅優美帶有記憶的油畫。
抬眼就能望見的湖邊撐了一把藍白相間的大傘,傘下放著一張不大不小僅能容下四人的古樸色圓桌,圓桌上擺了三個高腳杯並兩瓶紅酒。而封貿正有些許懶散地坐在椅子上,目視前方,側對著他們。
湖光瀲灩,波光粼粼美得不像人間。
這時候已經是下午五點左右,太陽踏上歸家的路,徒留一片又一片的金輝。
封貿被湖光和金輝包圍著,他的輪廓線在這樣的光線下柔和模糊了許多,宋易權一麵留耳朵給陳益生,與此同時也看向了封貿。
那人表麵上像是看不清楚了,可是宋易權覺得從未如此這麼清晰地看過他,還看到了他身上的活氣。
封貿似乎察覺到了他們的到來,手從桌上收回,嗓音稍微提高了:“來了?”
“封總你又不是沒長眼睛。”陳益生嘟囔一句。
封貿眼瞼收縮了一下,他打這麼一個招呼又不是向陳益生問好,再者今天不是陳益生說什麼打開心結而撮合出來的桌?
“我還以為全節目組就我和益生這麼閒,沒想到封總也格外有雅致。”
待在同一個彆墅也好幾天了,宋易權覺著和他說話自然了不少,至少不會再刻意去試探這個人物存在的價值。
封貿抬手,示意他們坐下:“提前給自己放了年假,怎麼說也不能一張臭臉悶在屋子裡麵吧。”
陳益生把宋易權安置在正對著湖的位置,自己坐在他的左手邊,剛一坐下就開始開酒瓶:“把咱三個大忙人湊一桌可是要很大的緣分,這不老天送來了。”
宋易權保持微笑。
“不過呢今天不聊公事,節目的事也算哈,咱們就扯點家常,有啥想說的就說,不用跟我客氣。”
封貿恨鐵不成鋼,陳益生倒是兩麵都熟,扯家常那還說得過去,但他和宋易權有什麼家常好說的。
宋易權漫無心思:“和你有什麼家常可以聊的?”
好了,一開局就製造這麼尷尬的氣氛,早知如此,何必當初答應坐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