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貿高大的身形在樓下移動,宋易權隨意地靠在樓梯的扶手上,眼也不眨,就像人會原地消失一樣。
不一會兒,封貿端了一份粥和一盤青菜上來。
宋易權打眼一看,眸色懶洋洋的,漫不經心地問:“晚餐就吃這個啊,你煎牛排的技術不是挺好的嗎,就炒青菜吃?”
封貿手很穩,步伐也穩健:“總不能在你生病的時候,吃點好的誘惑你不是,今天晚上也不太想吃,先回房去。”
幾乎是下意識遵從聽見的命令,宋易權緩慢移步回去,踹掉拖鞋,隨後鑽進被窩。
緊跟在他身後,封貿將飯菜放在一邊,回頭再看宋易權居然閉眼要睡了。
就這麼轉身的功夫,情緒又開始大起大伏。
封貿隻好守著他把飯吃完,默默把碗碟收好,洗漱了才上床。
床上的那人睡夢之中感到床板陷下去,本能轉身把額頭貼在身邊寬厚的後肩,呼吸纏綿,始終沒醒。
這個時候,依賴和依戀都是混在一起的。
再一覺醒來,枕邊的溫度還在,宋易權又多睡了一個小時,在這邊吃完飯才回宋家。
走前封貿才告訴他宋曉燦下車時留下的話,然而宋易權明顯興致缺缺的模樣,當真是什麼事都不想去關注。
今天也聖誕了,二人下午約了頓飯,宋易權在門口和封貿告彆,轉頭走了幾步遇上了宋新涵。
宋易權有點驚訝,據上回宋新涵回來時說的話,她有一段時間好忙,一般來說不會回家才是。
與此同時,宋新涵手上牽著一起出來散步的強子也露出錯愕的表情。
“易權?”她保暖設施齊全,因為戴著深紫色的耳罩,所以提高說話音量,“昨天我就回來了,不見你在家還以為你在外麵忙,這是剛回來啊?”
宋易權眼眸下儘是溫柔:“也不算是。”
強子見他,搖動尾巴去蹭他的手心,宋易權稍微蹲下一點,摸摸那顆渾圓的腦袋。
“那是從九幢出來的?”宋新涵放鬆一段繩子,任強子向前。
“嗯,在一個很重要的朋友那裡歇了一晚上。”
宋易權光著手要接過狗繩,結果被宋新涵拒絕,剛才摸強子頭的幾秒時間他手就紅了,也就他自己沒感覺。
品了品這句話,宋新涵“喲嗬”一聲,忍不住調侃:“很重要的朋友?住得這麼近,難怪不回家呀,難道是你上次說的那個很好的人?”
不愧是聖女,一猜就中。
宋易權笑笑不說話。
“這個表情!難不成我說對了,怎麼也不給我介紹介紹,還拿我當外人。”宋新涵莫名激動。
倒是想給雙方引薦,但時機未到,這一炮炸下去,會起多大的硝煙簡直不敢想象。
宋易權手搭她肩膀,帶人往回走:“有機會再介紹,姐你都沒說怎麼回來了,把年假提前休了?”
宋新涵歎氣:“和編輯吵架了,他讓我回家單乾,我怕他不是,不給他點顏色瞧瞧,他以為我吃素的。”
沒想到她還是這麼剛。
“你彆和我打岔,真可惜,我剛才隻差一點就能看見你心儀的姑娘了……”
話說到一半,宋易權的手機響了,宋新涵也不再說,請他自便。
而宋易權尷尬的情緒終於沒來得及上升在臉上,他哭笑不得接起電話,隨便說了幾句。
打電話來的人是趙雲辭,他果真要離開半行,至於下家是哪裡,其實也不用多猜,能出得起違約費把人從半行挖走的對手,時正延所在的公司就是最囂張的那家。
所以那個趙雲辭對宋易權“動心”的情節結束了?
就這麼平平淡淡地過去了,心情不免轉晴,宋易權下午和封貿過聖誕嘴邊都是笑容。
晚點還下了雪,白毛毛的雪花飄飄灑灑地落在肩頭,讓人真切地體會到冬天寒冷的事實。
又在家悠閒一天,之後還是回去半行。
半行從大門起就是聖誕的裝束,節日的氣氛很濃,收到宋易權聖誕禮物的人員向他問好時比以往都要熱情。
宋曉燦聖誕節和小姐妹出去打雪仗,一不小心把身體凍壞了,向半行請了半天病假,在宋易權的建議下,半天增加到了一天。
宋易權也不要其他人替她,他獨行在半行晃蕩,猶如一個孤魂野鬼,晃著晃著在二樓的咖啡廳撞見了趙雲辭。
還以為他不來了呢,宋易權有些疑惑。
趙雲辭帶了塊紅色的圍巾,鮮豔的顏色把他的笑容襯得更加燦爛,他看起來有點局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