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氏口中早沒了顧忌,開口道:“從前是差不到哪裡去,可眼下,虞二小姐的身份又能值幾箱聘禮?虞氏嫡女的高貴也就明麵上撐空架子,裡子裡早沒幾個望族願意娶了。”
她這般毀謗本家,仿佛急於炫耀精明,殊不知,渾似跳梁小醜。
“前日,家主私自托人向王家問親,我呢,恰好同王家在內院伺候的一個女使是同鄉,昨天去胭脂鋪子采買又恰好碰上。我便隨口一問,你們猜怎麼著,”何氏故意賣關子,引得一眾仆婢們翹首以盼。
“王家二話沒說就堅辭了,禮都給原數退了回來。家主麵子上掛不住,陰使人又去了一次,王家主母放話說,此一時彼一時了,餘姚郡主要嫁,隻能嫁妾室所出的庶子,想嫁她家嫡子王伶,那是門都沒有。”
“王家那個庶子呦,老大不小了整日光知道悶在屋裡作畫,聽說非但體寬,那臉上——”她一指自己的臉頰,“那臉上連片的痘疹,比鬼還嚇人,不知道是不是體內留了什麼隱疾,發在臉上……”
仆婢們莫敢有吭聲接話的,屋室內靜默了半晌,隻聞炭絲融融燃燒。何氏覺出氣氛有異,回頭一看,心裡頭咯噔一下,虞瑾不知何時竟站在門邊。
她頓時喑聲,“二小姐,”悻悻然道:“二小姐的事,我也是……也是聽、聽王家婢女說的。”
虞瑾已懶得同她計較,凝眉問:“你說的可是真的?”
何氏囁喏著不敢置喙,虞瑾耐心耗儘,怒道:“說!”
何氏方才怯怯描補:“雖說如此,那王氏子的相貌也未必就那般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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