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廣廈將傾(四)(2 / 2)

掌中念雪 梨亭不悔 2006 字 8個月前

怔了半晌,方發覺寂寥的不是聯子,而是偌大的南府突遭變故人去樓空。明明嚴冬已去,暖春將至,這座府院卻似被長久封凍在苦寒裡,聲息全無。

她撫了撫鬢間花鈿,指腹所至是端髻嚴妝,通身華服綺裘一絲不苟,然垂目見海棠零落、梨枝枯瘦,似乎那些執意為世家高門所保持的榮華,也終有凋朽的一天。

南思昨夜習瑟,今晨晏起方於閨閣中洗漱梳妝。出得門來,見母親空對殘雪落紅兀自惆悵,便打發了侍女,走下階來執起母親的手。

王珠指間箍著一枚鵪鶉卵大的翡翠戒指,讓南思柔細的小手一陣摩挲:“母親這是到王家去了?”

“是啊。”王珠說。

“時逢多事之秋,世家間更是杯弓蛇影,母親還當與思兒留於府中,善自珍重。”南思說著輕撫母親的手:“思兒陪著母親。”

世家間草木皆兵的境況王珠如何不知,她道:“思兒,你父親身在獄中,一連三日,也不知吃的好不好、穿的暖不暖?獄中是否陰寒、飯食是否餿壞,他……可罹刑傷?”

她愈說愈見淒惶,幾欲啼泣:“思兒,他是那樣清貴的人,祖上三代入仕,閥閱深厚,何曾遭過這樣的罪!北寺獄不讓罪眷探監,我至今也不知他、他……”說罷抬手抹淚。“音兒也一連數日宿宮不歸,母親身邊連個可以依靠的人都沒有。你說,我不登門去求母家,又能做什麼呢!”

說到此處王珠情緒激動:“往日我回母家,哪次不是仆從如雲,倒履相迎。這回,無非是南家倒了,家主暫鞫於獄中,我那親兄長竟以中書之遵避而不見。就連嬛兒,素來最是溫柔敦厚,現如今也端出嫡小姐的身段兒,不認她這姑母姑丈了!”

南思靜靜聽著,她雖然隻有十四歲,此刻卻比任何時候都要冷靜。她說:“母親去求那王氏,豈不知水能載舟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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