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貴妃卻拒絕了。
她也想讓他為她執馬墜蹬,像多年前一樣,護著她,令她不必在龍潭虎穴裡踽踽獨行。
“既是周栘監私愛之駒,周栘監又是本宮舊識,想必鞍的位置、鐙的高度也都是合適的罷。”
“這……”周轡想說,年歲荏苒,到底還是要請她上馬一試,萬一,她的身量和習慣改變了呢?
沈貴妃卻打斷他:“本宮信你,就不試了。”抬手牽過韁繩,將雪團兒牽至身畔。
“時光,真如白駒過隙,忽然而已。”
江煙白鳥,浮雲蒼狗,浮生哪抵得過歲月呢?
“本宮謝過周栘監割愛,與栘監就此彆過了。”
她牽著馬,頭也不回地離開禦馬監。酸脹的淚意止不住從眼底泛起,她知道他一定在注視著她,所以倔強地沒有抬手抹去。
*
東苑,宮道的另一邊,南衡服紫,恰遇上華益晨省歸來。其章服燦爛,正如鐘靈毓秀的山澗裡養出一隻羽翼絕美的鶴。
南衡望見故人,抬眸始見一牆之隔,竟是到了桐露書院。
以他現在的職級,見太子理當趨避,是故他垂眸退到牆椽下,執臣子禮,靜靜等待華益走入書院。
原來,人心識途。沿著這條朝夕走過十四載的宮道,不經意間,還是會繞回到這裡。
他在心底發笑。
隔了一陣,卻發覺華益並未入內,而是緩步行到他身前。
“南音,”他像往常一樣叫他的字,“本宮想同你弈一盤棋,南音願奉陪否?”
南衡沒有抬頭,依然垂著目光:“音如今,已就職於樞密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