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他是不甚在意這些事的,總覺得何人皆是一樣。
那些貴女們,自然被世家教養得很好。知書達理,溫婉賢良,和族中姐妹沒什麼兩樣。
而於他,終究隻是淡如白水。飲之無味,唯有冷暖自知。
他既難生出什麼情分來,倒不如多用些精力在政事上,以免誤人自誤。可往深裡想,那藏匿於心底的念頭愈發荒謬可笑。
若說,他鐘情於一襲紅衣呢?
不不,當敏感又脆弱的嗔怒浮於眼前時,他唯有自歎。善緣若是強求,倒成了加害了。
世家子弟成潘楊之睦,有自來矣,更有甚者指腹為婚。思及此,則又覺得情緣凋零,餘生便也就是那樣了。
遂違心對蕭夫人道:“子詠聽憑母親安排罷,想來母親相中的,便是最好的。”
蕭夫人得他一言,頓時覺得金石開了竅,挖空心思左右斟酌,一下又覺得配得上長子的貴女屈指可數,誓要尋出一位德才兼備的來。
正堂內,天家賜詔帶給王氏的殊榮和喜悅沒有任何褪減的意味,尤氏一人默默回到清風軒,對著黯淡春屏自苦。
王嬛既已受封成了太子妃,聘入東宮,那王氏自然而然便成了天子的親家,效忠天子,不可再同世家為伍。
她的王煦與虞小姐的婚事,當然也隻能被煊赫的恩榮衝淡,無疾而終了。
王煦仍在作畫,畫他心中的清淨山水。既不為自己失卻良配而自傷,亦不為族中嫡妹將戴鳳冠而歡喜。
他總是淡淡的,不爭不搶,泯於眾人。
奈何臉上的痘痕觸目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