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記憶裡在鶴雲軒第一次見她,她也是這樣如芝如蘭的穿著。
隻是那時她尚未長開,叫人在記住她的樣子之前,先記住了她的明敏才思。
那時,她似乎將自己認成了太子華益。
南衡不禁輕笑,所以今日她才特意著一襲藍衣,打算憶前塵舊夢嗎?
看一株幽蘭隔著蒼青雨霧,風流總被,雨打風吹去。
“去,把這柄傘拿給那位姑娘。”南衡從窗下矮架上拾起一把梨木柄的青紙傘,遞給跟著侍奉的綠衣小吏。
小吏去了,直到禦苑裡的假山亭榭才追上虞愔。
她拿了傘,也不說話,隻是獨自坐在亭中的美人靠上,鬢發和裙裾都濕的滴水。
濕重的潮氣讓她唇齒打抖,她卻倔強地咬緊唇瓣,不知在與何物抗衡。
小吏不忍,卻也無法,既然交了傘,便返身折回去了。心想,人都淋成這樣了,同知大人送來傘,又有什麼用呢?
南衡沒有關窗,即便視野裡早已沒有了虞愔的身影。
斜風細雨,時時沾惹他的玉麵與領襟,他在雨絲的涼意裡,長望無人的廊亭。
雨打蕉葉,果然寂寞。
虞愔坐在亭榭裡,她斷然沒想到太子會回絕的如此決然。
再沒有一點轉圜的餘地,她機關算儘,獨獨遺漏了當今太子是位剛正英明的儲君,不會對陰謀詭計起心動念。
愈顯得她卑劣。
她不甘心,不能就此離開大齊皇宮——這最接近權力的地方。否則虞氏苦心孤詣的布局將徹底崩盤。
可是滿目瀟瀟煙雨,她又能去往何處?
手邊有一把傘,潤澤的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