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老小區路燈少,人更少,一條路上隻她一個人,像從前晚自習回家的路上。
但房子裡透出的光很明顯,魚多多數了樓層,繞著9棟轉了一圈,確定了三樓東西兩邊的燈都是亮的,暖黃的一團,是那種街邊的大路燈她抓不到的光。
下一刻,她低頭笑笑,拿出手機看了眼昨天拍的照片,她現在出去就能追到那束光。
樓上房間裡。
餘家豪看著電腦上的“victory”,心滿意足地摘下耳機,頓了一瞬,他剛剛好像聽見了敲門聲?
他起身,去門外看了眼,沒人。
將客廳的燈打開,一切和走之前沒什麼兩樣,除了陽台上曬著藍色的體恤、藍色的睡衣,那不是他大姐的,也不像她媽穿的,那隻能是……
“喂?家豪啊,你到家了嗎?”餘媽一接通電話,就問道。
“到了”。
“我們後天就回,你自己要吃飽哈,叫你和我們一起回去你非不、”
餘家豪感覺他媽又要開始長篇大論了,便打斷道,“知道了,那誰,魚、魚多多是不是來了的?”
“啊,是的是的,水箱的鑰匙是你拿的?”
“嗯。”
“你這死孩子,回家鑰匙都不拿,下次水箱鑰匙要是不見了,你怎麼回去呢?……哎你怎麼掛了?”
客廳安靜下來,餘家豪看了眼手機,十點了。
點開魚多多的微信,上次聊天記錄還是三個月前。
餘家豪斟酌半天,最後發:我要打一晚上遊戲,你回來的時候,敲門聲大點。
魚多多收到這條消息的時候,正準備給鍋盔老板付錢。
對於這個弟弟,魚多多了解甚少,或者說,她做魚成姐姐的那些年裡,已對姐姐這個角色敬謝不敏了,不期待對彆人掏心掏肺地好,他就會同樣對你好。
回到餘家時,餘家豪六年級,正是叛逆的起點,上課插科打諢,下學了在旮旯裡的小黑吧裡上網。他們有時候幾天見不著麵,之間的交流就更少了。
但偶爾吵架的時候,總是語出驚人,像打怪獸的奧特曼一樣,站在正義的一邊。
她回了個:“好的,等下就麻煩開下門。”
奔波了一天,汗乾了又乾,如果不洗個澡,明天人都估計餿了,總不能彆人開門拿外賣,一陣味道飄進去,還以為是點的飯有問題呢……
所以魚多多隻能回去。
·
夜晚不像白天那麼炎熱,但30多度的天,即使有風,也是熱風。
魚多多拿上鍋盔,咬了一口,烤地又酥又脆,好吃。
吃了幾口墊了個底後,將剩下的裝好,掛在車把上,準備找個地方坐著吃,這條街門都關了大半,鍋盔地也在收拾東西,準備拉門了,她一個人站在這裡,總有些不好意思。
她對這小縣城的路很熟悉,街對麵就是德育高中,縣城裡最好的高中,在市裡也是排的上號的,每年都有幾個能考上清北的,一本上線率達80%多。
來這裡讀書的很多都是外地來的,本地考上的並不多,至少她原先的初中那一屆也隻有10個人考上了,她是第十一名,所以記得這麼清楚……
成績出來了去學校那天,老師看見她,“多多啊……”班主任知道她的情況,也知道她在兵荒馬亂的初三裡,定下心來學習有多不容易,隻差一分而已,但老師也不能將遺憾傳遞給學生,千言萬語彙成一句,“去了高中也要保持住這股勁,考個好大學,以後就能自己做決定了。”
魚多多笑著回道,“好。”
回憶起從前,時間總過的很快,她將車停在一旁,提著鍋盔走到長椅旁。
長椅麵前是個一動不動的河,此處路燈少,隻有椅子右邊有個昏黃的路燈。
照出下方暖暖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