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文禹果真一整晚沒有回來,待到阿金已經起床梳洗了,他才拖著疲憊的身子來到她的房間。阿金一手拿著黛色眉筆,轉過頭來瞧著他眼窩處的烏青,便知他一夜未睡。
“上完朝了?”
“嗯。”宋文禹困得不想多說話,朝服都沒有脫便往房間裡走。因為阿金剛起來,阿九還沒來得及整理被褥。他一躺下去,隻覺得少女特有的幽幽體香直鑽入鼻翼之中。宋文禹翻了個身,讓自己朝裡側躺著,好遮掩住自己身體上的變化:“我在你這兒躺躺。”
其實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就到這裡來了,回過神來時,他就已經站在了房間裡,望著她的背影發愣。困意來得如此猛烈,排山倒海地隨著那香味一道席卷他的四肢百骸。宋文禹閉著眼睛,將整個人埋進了尚有餘溫的被子裡,任自己被這溫香玉軟包裹著。
“你不用理我,家裡有什麼事都讓他們直接找懷仁。”
“哦。”阿金應了一聲,便不再去看他。不一會兒,床榻那兒便傳來了輕微的鼾聲,阿金莞爾一笑,招呼著阿九往香爐裡又添了一把安神香。
香氣襲人,弄得守在門外的懷仁都有些困了。阿金將自己收拾妥當,滿意地對著銅鏡左右看了看,這才站起身來走向門口。
“你們主仆倆昨晚上是去做什麼了?怎麼一個個都跟丟了魂一樣?”
懷仁正在打盹,忽然聽到阿金的聲音就在自己耳邊上響起,趕忙往後退了一步。他低垂著頭,對這位少夫人畢恭畢敬:“夫人,不是您想的那樣。少爺是去辦正事了。”
阿金眉毛一挑,心說我也沒往歪處想啊。你不提這一茬,我都把月華樓的事情忘記了。她張了張口,正想問月華樓的事兒,最後又閉嘴了。
畢竟月華樓這三個字,也是她的軟肋。
阿金瞧著懷仁也是一臉狼狽實在可憐,便抬手往東廂房的側臥那兒指了指道:“你去那裡休息吧。”
“小的不敢。”懷仁慌忙答應道。
“若有誰找宋文禹拿主意,我第一個叫醒你,你放心。”他還沒開口說彆的,阿金就明白了他的心思。這樣的玲瓏心思,讓懷仁都禁不住暗自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