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 懷疑是一顆種子(1 / 2)

金閨嬌嬈 塗山氏 9769 字 2024-03-09

宋文禹被潤王府裡的人引著到了花園子裡,仆人在門口停下,隻是請宋文禹一個人進去,就連懷仁都被擋在了門外。宋文禹往湖心亭裡望了一眼,就見著蕭湛正背對著他坐在那兒,光是看著那背影,宋文禹就覺得今日蕭湛的心情並不是很好。

“你在這裡等著我吧”,宋文禹回過頭來,安撫了懷仁一句,這才緩緩向湖心亭裡走去。待到他入了亭子裡,才發現蕭湛麵前擺著一個棋盤。不同往日,這是個空棋盤。而蕭湛的手裡,正端著一碟子魚食,“臣宋文禹,拜見王爺。”

其實二人都心知肚明。像蕭湛這樣的練武之人,又怎麼可能聽不到身後的動靜。可是蕭湛卻裝作並不知道他來一般,哪怕宋文禹自報家門,他也沒有急著招呼他坐下。

這一刻,宋文禹時真真感受到了二人的地位懸殊。既然蕭湛不吭聲,那他便隻好繼續站在那兒了。

蕭湛垂下眼,瞧著碟子裡被堆成了小山似的魚食。他先是捏了一小撮慢慢揮灑到魚塘裡,待到池塘裡的錦鯉都爭搶完了,便又重複著這個動作,“今天匆匆忙忙地找你過來,知道是為了什麼事情嗎。”

宋文禹沉默不答,他不知道眼下這個情況由自己提起太子妃到底合適不合適。蕭湛見他如此,便又開口說道:“看樣子,你是猜到一些了。”

“……臣並沒有猜到什麼,因為臣下與太子妃之間,早就已經斷了聯係。”

“果真如此嗎”,蕭湛回過頭來看向宋文禹,他的眼神很冷。讓宋文禹有些訝異,與蕭湛多年好友,這還是他頭一次用如此冰冷的眼神瞧著自己,“本王怎麼聽說,前些日子你去孟府送禮,還私下裡與太子妃見過一麵。”

宋文禹一愣,隨即微擰著眉頭,不發一言。

“你是不是在想,本王是如何知道的?”蕭湛瞧著他微變的神色,不緊不慢地開口問道。還未等對方回答,便給出了答案,“本王一開始並不知道。這個消息,還是從太子在京郊的彆院探聽到的。”

“太子的……彆院?”蕭湛越說,宋文禹便越是糊塗,“王爺,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太子前兩日與太子妃在彆院之中不歡而散。後來探子來報,說是因為太子發現太子妃似乎有二心,卻沒有查清楚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本王覺著此事蹊蹺,便下功夫查探了一番。沒有想到,竟然與你有關。”

蕭湛說著,站起身來走到欄杆邊,將手裡那一碟子魚食一股腦地倒進了池塘裡。爾後,他便拿著那個空碟子,低頭瞧著那些錦鯉搶食。

“太子認為,太子妃對你餘情未了,可是太子妃卻矢口否認。”

“王爺,臣下與太子妃殿下之間,本就沒有什麼苟且之情,又談什麼餘情未了?”宋文禹語氣急促地回應道。

蕭湛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將瓷碟輕輕放在桌上,“那你怎麼解釋她與你在孟府會麵之事。”

“……那次會麵,臣下一直站在耳房之外,並未見到太子妃真容。此事,太子妃殿下身邊的侍女沈玉可以為證。”

“事情就壞在,除了你們三人之外,無其他人可以作證”,蕭湛歎了一口氣,他一手撐著冰涼的石桌緩緩坐下來,斟酌片刻之後,才又道:“若單單隻是這件事情,太子或許也不會如此猜疑太子妃。聽說,太子妃曾經送給你過一塊白玉山子,是嗎?”

“是,可是臣下在成親第二日,便將玉山子完璧歸趙了。”

“這白玉山子果真不是一對?隻有一個?”宋文禹的回答在蕭湛的意料之外,他想了想,忽然問出這麼一句話。

“自然隻有一個”,宋文禹不知道蕭湛為何有此一問,或許問題就出現在這玉山子的個數上,“王爺,這其中有什麼關聯嗎?”

蕭湛下意識地用手指一下又一下地輕輕敲擊著石桌,“這就奇怪了,太子篤定了這玉山子是一對。他在大孟氏那兒找出來你還過去的一個,便順理成章地認為,你這邊也有一個。再加上……”蕭湛垂下眼,意味深長地說道:“再加上,你們確實之前有在孟府私下見過麵。蕭爍為這件事情,可是氣瘋了。”

“怎麼會……”有那麼一瞬間,宋文禹的腦子裡很亂,一時之間也理不出個頭緒來。同朝為官,雖然與太子蕭爍接觸不多,但他也能夠依稀辨彆出來他的為人。

這個人,對你好時確實一往情深。可是若是陰鬱殘忍起來……

宋文禹閉上眼睛,硬是將心中紛亂的情緒壓了下去,這才睜開眼來看向蕭湛道:“王爺,臣下現如今應當如何自處,但憑王爺吩咐。”

“叫你來,也不是興師問罪的。隻是思來想去,覺著還是有必要提點你一聲”,蕭湛瞧著宋文禹一如既往冷靜的眸子,心裡卻有幾分懷疑,“你現在什麼都不用做,以不變應萬變,是上上之策。咱們之前敲定的事情,該怎麼繼續往下推,就怎麼繼續往下推。這種事情,還不至於會影響到大局。本王這麼說,你可明白。”

“臣下明白”,宋文禹低下頭,恭順地應道。蕭湛的話已經說得這麼直白了,他又如何能夠不明白。

蕭湛深深地看了宋文禹一眼,本還想再多說幾句,卻又不知道從何說起,隻好作罷,“行了,你先回去吧。”

“臣下告退。”宋文禹回了這麼一句話之後,轉身離開了潤王府。

在回家的路上,他一直在翻來覆去地推敲這件事情。一切發生得太過突然,讓他一點準備都沒有。眼見著馬車已經在宋府門口停下,他在家門口站定,抬頭看了一眼掛在正門口的牌匾,一時之間竟有些拿不定主意,到底要不要將此事告知阿金。

“少爺?”懷仁不知道他心裡在想些什麼,宋文禹與蕭湛談話時他也沒跟在身邊,自然也不知道太子與太子妃之間發生的事情,“您不進去嗎?”

宋文禹沒有吭聲,徑直走了進去,一路行至東廂房院門口,他的腳步又頓住了。直到此時,懷仁才隱約察覺到宋文禹的異常。想問,卻又不知應當如何開口。

主仆二人就這麼在小院門口站了好一會兒,宋文禹才輕輕推開門扉走了進去。在房間裡坐著的阿金,如往常一般在忙活著自己的事情,抬頭見到宋文禹進來了,還有些訝異,“你這麼快就回來了?吃了飯沒有?灶上還溫著菜呢,我讓阿珍去給你端過來。”

說著,她便放下手裡的花剪,又拿過搭在一旁的手巾擦了擦手,這才走到宋文禹麵前來替他將披風解開。宋文禹一言不發地瞧著阿金專心致誌地為自己更衣的樣子,忽然就抓住了她的手。

阿金一愣,抬頭盯著他的眸子瞧,“你怎麼了?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宋文禹的手心有些發涼,讓阿金渾身打了個顫。她以為宋文禹生病了,有些著急地用手背在宋文禹的額頭上探了一下,卻發現他的額頭也是冰涼的。

“阿金,陪我坐一會兒吧”,宋文禹目不轉睛地瞧著她,忽然說道。

“好”,阿金點了點頭,她向來不知道怎麼拒絕宋文禹,更何況宋文禹現下是這麼一副六神無主的模樣。兩人手牽手來到窗邊的軟塌上坐下,阿金迫不及待地問道:“到底發生什麼事兒了?”

“你還記得之前我同你說過,在孟府與太子妃見了一麵的事情嗎?”宋文禹沉默了良久,就在阿金覺著自己要等不下去的時候,終於開了口,“這件事情,不知是被誰說了出去,現下太子已經知曉了。”

阿金有些疑惑,似懂非懂地看著宋文禹,“可這又如何呢?那告密之人究竟是什麼目的?單單就隻是這一件事情,也說明不了什麼。”

“當初我與孟一荻二人曾經互換過信物。她給我的是一個白玉山子,而我贈予她的是一把古琴”,說著,宋文禹自然而然地將視線落在了角落裡的那把古琴身上,“在我與你成親以後的第二日,我就將那白玉山子還了回去。不曾想,這白玉山子竟然會在今時今日害了她。”

“你到底在說什麼呀,我怎麼越聽越糊塗”,阿金急了,這世間之事鮮有她聽不懂又想不明白的。越是如此,便越顯得這件事情透露著蹊蹺詭異,“你還了玉山子,她也還了古琴,這事情做得又有什麼不對的呢。”

“有人說,那玉山子是一對,太子信了。認定了我還回去的那枚就是她時刻帶在身邊以解相思的”,宋文禹說著,垂下眼來,看著放在膝蓋上的雙手,“她已是百口莫辯。我……亦是如此。”

“……這是誰的手筆,你們可有眉目”,震驚過後,阿金反倒是最先冷靜下來的那個人。她神情複雜地瞧著看起來有些頹廢的宋文禹,有太多話想要問個清楚,卻也知道現在不是追問的時候。

宋文禹搖了搖頭,深吸了一口氣道:“百思不得其解,毫無頭緒。”

阿金在房間裡來回踱步,將這事情的利弊都分析了個透,這才定住身子來看著他,“太子妃現下是個什麼情況?”

“大概,是被軟禁在彆院裡了吧”,宋文禹不太確定地回應道:“現下太子的彆院守備森嚴,任誰都難以再安插眼線進去。太子妃在那裡少說也住了有一個多月了,彆院增加護衛卻是這兩天才發生的事情。所以我猜,應該是將太子妃軟禁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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