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這話,他才稍稍鬆懈,道:“往後,如果我二哥再給你遞信,你也不要接知道嗎?”
我挑眉:“為什麼?這可是你寫給我的。”
“我不會給你寫信的,曾經不會,以後也不會。”謝珂講得很急,臉色看起來也極差。
見他如此,我故意裝作恍然大悟:“不是你,難道是謝二哥他騙......”
“三弟。”
身後傳來的聲音頓時令我呼吸一窒,身體不由自主地變得僵硬。
謝珂的神情更加凝重,他死死盯著我身後走來的人,隨著那人的腳步聲接近,他抬手將我拉開,自己則上前一步擋住。
他淡淡開口:“二哥。”
謝二沒有看他,而是將視線轉到了我的身上。
萬年不變的唇角帶笑,但盯著我的眼神森冷,“張妹妹你昨日去找三弟是因為不相信我給你的東西麼?”
他詢問的聲音很輕,仿佛是惡鬼在我耳邊低語。
惡鬼?死過的人是我,就算是惡鬼,也該是我才對!
“二哥!”謝珂語氣裡充滿了不認同。
怕極反笑,我眼底盛滿怨毒,直勾勾地瞪他,“謝二哥,我怎麼可能不信你呢?”
上輩子就是因為太相信你了,所以才成為我噩夢的開始。
我一把推開站在身旁的謝珂,一跨步逼近他:“我要是不信你,就不會半夜去謝珂房間裡等他,還等不到人了。也不會因為太激動,親自去找阿珂,叫他不要像上次一樣忘了時辰。你怎麼能說我不信你呢?”
“還是說,”我眼神登時變得淩厲,“你真的在騙我?”
大概是沒見過我這樣咄咄逼人,謝二眼神中的冷意莫名淡去了些,他勾起一抹冷然的笑意:“怎麼會騙你呢?你說是吧,三弟。”
他向後退了一步,意味深長地瞥向剛才被我推開了的謝珂。
而謝珂微怔,眉頭有些凝重。
我眼珠子在這兩人身上來回轉動了下,心下了然,這是謝二在賭,賭他的好三弟不會供出他。
然而,他賭贏了。
謝珂攥緊拳,垂下眼:“嗯。”
他的聲音虛浮,心虛的時候從來不敢看人,也不會這麼吞吐,特彆是麵對我的時候,我太了解他了。
看來謝珂應該是知道了謝二的計劃。
莫名其妙的,心臟密密麻麻的,像被針紮了一樣刺疼。
居然對他還有所希冀,甚至因為他站在謝二這邊而感到失落,我突然覺得自己挺荒謬的。
感知到心臟的不適,我暗自掐了下大腿,疼痛迫使自己打起精神,“既然這樣啊,那阿珂你還說不會給我寫信,明明就會嘛~”
我笑得沒心沒肺,故意伸手拍了拍謝珂,許是覺得心裡愧對我,破天荒地沒有躲開,也沒有再露出看蛆一樣的眼神。
“不過這以後啊——”我故意拉長了聲音,眼神中透出悵然,“以後我就不能再接你的信,也不能再赴你的約了。”
話音一落,這兩人一同看向我。
隻是謝珂的眼神中含著一種詭異的欣喜,而謝二眸底浸著晦暗,看我的眼神裹著一種意味不明的探究。
他語氣中帶著質問:“為什麼?難道你還是不相信?”
我搖搖頭,故作高深莫測,“因為我要成親了。”
“因為張姑娘她要與我成親了。”
聲音幾乎是一同響起來的,前方拐角處掠過一抹白衣,我略微有些怔然,兩眼圓睜凝視從拐角街道走出來的鶴立纖長的影。
他懷中抱著的一匹紅布,在一身白色衣袍中格外顯眼,當然更為顯眼的是他頂著一張無辜的臉,走到了謝珂和謝二麵前。
完美地擋住了我。
我剛回過神,卻聽到他輕笑地朝他麵前的兩人開口,說道:“張姑娘往後自然不會再來找謝三公子,畢竟她不久便要同我成親了。”
說罷,他側過頭垂眸看我,眼波瀲灩,言笑晏晏,道:“你說是吧,張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