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一出口,我又有點後悔了,他們的事情自有他們自己解決,我何必隨意打聽呢,而且還是和謝珂有關。

想到這,我急忙補充道:“你,你不想說也沒關係。”

“沒什麼不能說的。”江昭棠的聲音很平緩,聽不出任何不滿的情緒:“謝三大哥就是過來警告了我一番。”

“警告你?”我皺了皺眉。

黑夜中響起一絲微不可察的聲響,似在輕笑,又似在輕歎。

“是啊。”他說:“警告我不要動什麼歪心思,還說我要是有良心,就趁早與你和離。”

我不知道江昭棠有沒有添油加醋在話裡,但是聽到“和離”兩字,差點讓我拍床而起,呼一句“憑何”。

“估摸著對娘子動了心思吧。”

“不可能,他討厭我都來不及呢。”我立即否決了他的猜測,望著黑漆漆的房頂,自嘲道:“他躲我跟躲瘟神一樣,對我整天頂著一張不耐煩的臉。”

想起他下午提起趙瑩兒要回來,我側過身,垂目看向睡在地麵上的人,其實也看不清,隻能看到拱起的被褥。

“你認識趙瑩兒不?”

“應該見過幾次,不太能記清臉。”

“謝珂可喜歡她了。”我抿唇,再次提起這個事實,也分不清自己心裡到底是釋懷多一點,還是惆悵多一點。

“你都沒見過謝珂看她的眼神,那跟看我完全不一樣,他看我總是皺眉,好像我是什麼見不得人的醜八怪,但是她看趙瑩兒總是很溫柔,像能滴出水一樣。”

就像年少時他看我那樣。

“這樣啊。”江昭棠似乎很震驚,“那以後我可要去看看,溫柔地能滴出水的眼神是什麼樣的。”

他的話逗得我不禁一笑,便順著說下去:“那可真得看看,變臉都不帶這樣變的,怕是我兩同時站在他麵前,他一半臉是皺的,一半臉是笑的。”

我們互相逗趣,直到各自的呼吸都放平穩,都不再搭話,我翻過身體闔上眼。

“昭棠。”我囈語般,啟唇道:“你可彆聽他的,真跟我和離啊。”

“......好。”

得到回答後,我唇角微微彎起,任由倦意將我卷入夢鄉。

不知怎地,夢到過往的事來。

年少時,我喜歡找謝珂玩,而他忙完一些手工活計後,也樂意陪我一起到處瘋跑。

在阿娘的教養下,我對待感情都是直來直去。那時候我便經常將喜歡掛在嘴邊,一開始他還不習慣,總是瞻前顧後,覺得女孩子這樣說話會教人詬病。

可是長輩們總是笑嘻嘻,經常調侃說我們以後是要成親的。當初我不懂成親意味著什麼,隻是知道成親就合該一輩子在一起,像爹娘一樣。

能和謝珂一輩子在一起玩,我覺得也不賴,有一次他從林子後麵的山坡背我回家,那是我想起長輩的調侃,便直言要和他成親。

那是他第一次生氣,當時他一把將我放下來,少年稚嫩的臉上浮現出些許怒意,神情異常嚴肅,讓我想起父親生氣時候的樣子。

就在我嚇得閉上眼,以為他會罵我一頓時,臉頰邊覆上一抹溫暖,我小心翼翼地睜眼看他,下一瞬頰邊的軟肉被人輕輕捏了捏。

那時候正好是黃昏,夕陽給少年鍍上一層金黃的光,襯得他眉眼明亮。

“映荷妹妹你以後彆說這樣的話了,對你的名節不好,如果...如果以後你真的懂了,你還這麼想的話,那我就娶你回家,好嗎?”

“娶我?是成親的意思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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