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一直都忘記問了,忘記問眼前的女孩是不是願意忍受這一份委屈。
男人坐在駕駛座上,車內的燈光昏暗,車外來來往往的車行駛的很,可車內卻安靜無比。
席諶說完這句話之後就沉默的看著渝木,漆黑的眸子冗沉著古寂的平和,可是之後席諶知道,湖麵的平靜永遠都隻是假象,甚至隻要風輕輕地一吹,湖麵便能夠掀起漣漪,就更何況是一塊在他心中宛如隕石般的小石頭。
他在等待著,煎熬的等待著女孩的開口,宛如死神對人臨死前的審判一樣。
帶著新生的期待,又帶著未知的恐懼。
渝木看著他,沒說話。
男人濃密的睫毛顫抖了一下,幾乎是啞著開口,“木木,我求求你,你說話好不好?”他的語氣低到了極致,極近卑微的乞求。
等待實在是太痛苦了,宛如死寂一般的安靜,隻會讓人的心底沉入了深淵。
看著男人卑微悲慟的神情,渝木心中歎了口氣。
她不明白,不明白為什麼席諶會突然的如此不安,也不明白席諶心中在想些什麼。
席諶亦或者是另外一個他,都是渝木窮極所有都看不透的一個人。
渝木輕抿著唇瓣,向來平淡的語氣好似柔和了一些,她指尖輕撫著男人鋒利的眉骨,緩緩說:“席諶……”
男人的睫毛顫抖了一下。
“你很好。”她說。
柔和的語氣,平靜溫潤,這是席諶從未見過的渝木,席諶心中的不安並未得到一絲的安撫,反而增加了更多的失措和恐慌。
他害怕,害怕女孩下一秒就會將他拋棄。
席諶不知道為什麼,好像格外恐懼女孩下一秒會棄他離去這個可能性。
如果有一天渝木會棄他離開,席諶想,自己大概會瘋了。
男人顫抖的指尖抓住渝木的手,顫顫巍巍的,低聲乞求:“彆說了,彆說了……木木,彆說了,我不想聽……我們不繼續這個話題了好不好?”
渝木蹙著眉間的低眸看著他,席諶的眼底已經一片猩紅,向來繾綣深邃的眼尾早就染上了一抹微紅,眼裡染著氤氳的水霧,如此失措恐慌的表情是渝木認識席諶這段時間來從未在他身上見過的。
畢竟很難想象,一個硬漢在你麵前紅著眼睛,哭的可憐兮兮求你不要離開的情景實在是太奇怪了。
渝木輕抿著唇瓣,忍著心底的一絲不受控製的情緒,她指尖擦著席諶的眼尾,“你好好聽我說完,說完了我就不說了。”
“木木……”男人委屈的甕聲甕氣低喃了一句。
渝木輕歎,“席諶,我這個人對感情的事情並不是很了解,也不是很擅長,但是至始至終我隻知道一點,我來這裡的原因是因為你。如果說,除了一些不必要的事情之外,我能選擇一個人陪我了去這無味的一生,我的選擇隻會是你。”
“在我眼中我的阻礙從來不會是我們兩個之間的工作職務,我隻會擔心我可能太過無趣,你會不想和我在一起。”
渝木低垂著長睫,淺色的茶眸閃動了一下,她輕歎著:“或許到了那個時候,我可能連挽回都做不到。”
“我的嘴太笨,有些話不知道怎麼說。我的心也太木,可能無法明白你在想些什麼。”
“我是一個滿身缺點的,你那麼好,如果你不要我,我可能——”
女孩的話還沒說完,男人已經低著頭顫抖的吻住了她的唇,將她後麵所有的話都儘數的吞入了肚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