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雲深實在看不下去了,就在陸承霖又要自己灌自己的時候,他忽地伸出手,按在陸承霖的杯子上,說:“彆喝了。”
葉雲深的聲音不大,卻自有一種無法忽略的清冷與威嚴。包間裡的人們各自說著各自的話,吵吵嚷嚷的,陸承霖忽然覺得有些心煩。
他一個眼神撇過去,“你管我?”
“彆喝了。”葉雲深又說了一遍。
因為是西便服,葉雲深沒有打領帶,他的領口微微敞開著,陸承霖從這個角度看過去,剛好能看到一片平時難得一見的瓷白。他煩躁地扯了扯領口,身子向後一仰,調笑道:“我不喝也可以啊,你喝吧。”
“……”奢華的水晶燈和精致的玻璃杯映襯出一片奇異的柔光,也照得葉雲深的臉色明顯一變。
下一秒,葉雲深倏地抽回手,他的力氣不小,陸承霖被他一帶,小半杯灑躍出酒杯酒在他的手上,滾燙、熾熱……
酒當然不會是燙的,可陸承霖卻覺得手上的酒比鐵水還要駭人。他一口喝了下去,果然和他想的一樣,濃烈的快要將他的胃燒穿,“咳咳……”
大概是被嗆到了,陸承霖不住地咳嗽,他在心裡和自己說,再有一次,隻要葉雲深再說一次“彆喝了”,他一定乖乖聽話放下酒杯。
說呀,快說呀……
沒關係,再等等……
算了,給你最後一次機會……
然而不管陸承霖怎麼給葉雲深機會,葉雲深都擺出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表情漠然地抱著雙臂,再不說話了。
“好……”
陸承霖也不再執拗,恰恰相反,沒了葉雲深的束縛,他也徹底放開了,繼續和那些人混在一起不停地喝酒。陸承霖也說不清自己是不是在賭氣,因為他很快便醉意萌生,分不清哪個是酒哪個是水,哪個是人哪個是葉雲深。
葉雲深快要被氣死了,都說了彆喝了,他還要往死裡喝,現在好了,陸承霖醉到不省人事,他還要負責把他送回去,誰讓陸承霖是自己的老板。
“喂,這邊,你能不能站好……”
陸承霖已經完全喪失了意識,走一步晃三晃,還有好幾次跪在地上,說什麼也不起來。葉雲深的體力本就不怎麼好,拎個箱子上樓都費勁,更彆說是對付一個張牙舞爪的大活人。
好幾次,陸承霖都把全部重量壓在他的身上,他不得不扶著牆才沒有狼狽栽倒。
“好了好了,到了……”
葉雲深好不容易把陸承霖弄進房間,鬆了一口氣的同時也鬆開了環抱著陸承霖的手。他的本意是陸承霖愛睡哪兒睡哪兒,隻要不是酒店走廊就行,誰知道剛剛還軟成一灘泥的陸承霖自己踉蹌兩步,結結實實地摔在靠門這邊的床上,迫不及待地發出滿足的歎息。
“嗬……”葉雲深忍不住冷笑,“看來也沒醉糊塗,還知道自己找床……”
等一下。
床上的陳設引起葉雲深的警覺,他忽然覺察到一絲不對勁。
糟了,這是自己的房間,陸承霖睡的是他的床!
葉雲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