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省城有玩得好的朋友嗎?”他問。
模糊的剪影在腦中出現,做著優美複雜的舞蹈動作。
“有,現在在省城軍區的文工團。”於知樂回答。
寧譚追問:“隻有一個好朋友嗎?”
“隻有一個。”於知樂抬頭看了他一眼。
此後,兩人始終保持著相同節奏的一問一答,從於知樂的姑姑姑父聊到罐頭廠大院最討厭的鄰居,再到學校裡最喜歡的老師。
“你最喜歡的一個老師是誰?”
於知樂頓了頓:“教語文的喬老師,她講課很好。”
寧譚臉色微變,繼續下一個問題:“你對你父親的印象是什麼?”
“無名的英雄。”於知樂怔然。
寧譚為的就是這片刻的失神,立刻問:“你平時用什麼方式與上下級聯絡?”
“寧部長,請注意您的用詞,我隻是一個配合工作的普通人。”於知樂唇邊掛上若有似無的微笑。
燈泡忽明忽暗。
“於同誌,感謝你的配合。”寧譚結束問話。
早就從周嶽生嘴裡得知她心理素質的強大,這個結果在他的預料之中。
“寧部長,張彩虹涉嫌謀害本人生命,如果有調查需要,本人很樂意配合。”於知樂留下一句話。
出了審訊室,新鮮空氣灌入肺部,她才覺得好受些。
路過張彩虹進的屋,她崩潰的尖叫聲從門縫間隙竄入長廊。
細碎的字詞傳入於知樂耳朵,她目不斜視。
長廊儘頭,周嶽生在等她。
“怎麼還是來了?”於知樂被太陽晃了眼,強壓下去的不適感反擊猛烈,讓她臉色更加蒼白。
周嶽生虛扶住她,說:“不放心。”
他看著於知樂翹挺的睫毛失神片刻,很快信封表麵的暗號將他拉回現實,不斷鞭笞他輕敵行為與想法。
“走吧,這裡不適合久留。”於知樂用力握住他的手,深呼吸調整狀態。
周嶽生複述寧譚手下遞來的消息:“支書送張耀宗去派出所,報了案,他要在牢裡待十五天。”
“哦。”於知樂淡淡應了句。
走出好一段路,她才覺得好受些,拉著周嶽生去屠宰場。
已是正午,屠宰場的案板連肉腥都聞不到了。
於知樂拐入一條巷子,往自己臉上抹了幾道灰,又交代周嶽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