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走神幾秒,雞掙脫周嶽生的手。
“咯,咯,咯!”
小公雞發出慘烈的叫聲,朝於海光撲去。
周嶽生眼疾手快掐住它的脖子,摁在案板上,手起刀落結束了它的生命。
雞血汩汩流出,落在一個撒了一小撮鹽的大碗裡。
“熱水來了。”張文心朗聲道。
蒸汽蒸騰,放了血的雞在熱水盆中過一遍更好扒毛。
“周哥,我來乾就成。”寧譚要包攬這活。
兄弟四人早已養成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的習慣,心裡都清楚他恍神的原因,但於海光和賀有安並不打算乾預閨女的感情。
周嶽生拒絕了寧譚的提議,動作利索地繼續手上的活。
這時,於佩蘭瞟了一眼埋頭乾活的周嶽生,滿意地點了點頭。
與此同時,河水不斷撞擊橫亙溪流中央的大石頭。
於知樂和盛蘭越在溪邊漫步,靜靜地聆聽著流水的聲音。
“最近生活發生了什麼有趣的事嗎?”
“你在文工團怎麼樣?”
沿著溪邊走了很長一段路,兩人不約而同地發出聲音。
之後,他們又同時回答對方的問題。
“很多開心的事。”
“過得還不錯。”
於知樂與盛蘭越相視一笑,席地而坐。
盛蘭越的祖母是留洋歸國的大小姐,他從小就學習芭蕾舞,體態始終保持挺拔,身上卻有股莫名的鬆弛感。
於知樂很喜歡和他待在一起的感覺,向他分享了近段時間生活上的改變,向他介紹新認識的朋友。
盛蘭越眉眼含笑,認真地聽她說話。
在她講起被周嶽生當成敵特的經曆時,他突然打斷道:“他喜歡你,你也喜歡他。”
“沒,沒有。”於知樂眼神亂瞟。
瞥見岸邊的某棵樹,她的耳朵和脖頸開始發紅。
盛蘭越輕笑出聲。
兩人沒在河邊待得太久,很快就返回小院。
“樂樂,你壞,出去偷懶。”張文心忙的得腳不沾地,一見她就開口控訴。
張家人和葛泰也來了,帶來了一小籮筐饅頭。
“樂樂,這是?”張奶奶親昵地握著於知樂的手,半眯著眼打量盛蘭越。
盛蘭越應道:“您一定是張奶奶吧,我是七七的好朋友,我叫盛蘭越。”
他特意將好朋友三個字的語氣加重。
“欸,這孩子真俊,真般配。”張奶奶笑得眼睛迷成一條線。
一時間,所有人的目光集中了兩人身上。
盛蘭越朝於知樂挑眉,於知樂還他一個眼刀子。
眼見張文心要起哄,她連忙道:“張奶奶,您先坐,我去廚房給食材調味。”
“成,我和小盛嘮一嘮。”張奶奶笑道。
於知樂快步走進廚房,調整呼吸。
雞打算整隻烤,褪毛去內臟後就抹上了鹽和辣椒麵。
於知樂先用辣椒孜然醃製牛肉片,而後再著手處理魚。
她往魚腹塞入蔥和薑塊,再依次往盤裡加入辣椒麵、孜然粉、鹽、醬油料酒等調料,攪勻後均勻地塗抹在魚身。
“不愧是我樂樂,一下拿捏兩個男人。”張文心突然出現在她身後,看玩笑道。
於知樂手上沾著料汁,用手肘撞了撞她,沒聲好氣道:“我去洗手,你去夾一碗泡椒。”
“遵命。”張文心搞怪地眨了一下眼睛。
於知樂洗乾淨手,生火熱油,開始調蒜蓉醬。
此時,後院外空地擺上了兩張長桌,臨時燒烤灶也搭好了,陸續有人進廚房把雞、牛肉等端出去。
過了一會,周嶽生端了半盆碳進門。
“我先把魚端出去。”見了他,張文心像鞋底抹了油一樣跑了。
於知樂目不斜視,將熱油澆到蒜末辣椒末上,再往裡倒醬油等攪勻。
她莫名覺得室內的溫度上升了幾分,清了清嗓子:“醬料做好了,我出去幫忙。”
“於知樂,你不可以幫我嗎?”周嶽生驀然抬頭。
於知樂的視線撞入他深邃的眼眸。
“真的不可以嗎?”周嶽生定定地看著她。
於知樂彆開視線,半蹲著把灶底燒得紅火的碳夾出。
十來分鐘後,兩人間的火盆裝了半盆紅彤彤的碳,熱量烘得於知樂鬢邊出現汗珠。
“我來,你把醬料端出去吧。”周嶽生從她手裡取過夾子。
燒烤地點,各類食材整齊地擺滿了兩張桌子,又臨時新增了一張方桌。
方桌中央是幾十瓶外壁淌著水珠的橘子汽水。
而燒烤灶搭得窄長窄長的,寬度與竹簽相近,長度有將近三米,能保證大夥都有地可坐。
“這泡椒可真夠味,保管下酒。”胡老三把泡椒當成開胃小零食,一口一隻,吃得停不下來。
於遲扯了扯於越的衣角,重複:“酒,酒。”
“胡老三,在小孩麵前胡咧咧啥呢!”文宛白惱道。
胡老三用力打了兩下自己的嘴,連忙改口:“小寶聽錯了,叔叔說的是泡椒下粥,下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