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驚霜很沒形象地攬著瓦盆,半躺在畫舫小榻上,懶洋洋道:
“彆人送我的,說是他故土特有的蘭花,這是世間最後一株了,當初我倆打賭,若是我能養到它開花,不管我提什麼要求,哪怕黃金千兩,他都一定滿足。”
聽了黃金千兩,白芨眼睛都瞪大了,他彎腰湊近小芽,觀察一會兒,疑惑道:“可是我沒看出來它與其他花有什麼不同的啊……”
虞驚霜歎氣:“是呀,就是一株普普通通的小草罷了,現在想來,我怕是被那小子給騙了。”
白芨打量嫩芽許久,始終找不到它價值連城的地方,失望地轉過身,趴在欄杆上張望湖景去了。
隻是沒看幾眼,忽然,畫舫略微搖晃兩下,晃了他一臉水。
畫舫外傳來華昆的說話聲,下一瞬,簾子被撩開,他明豔華美的臉顯露出來,笑著道:“虞姐姐,有點事兒耽擱,我來晚了。”
白芨見是他,抹了一把臉上的水珠,惱火地道:“什麼事兒能把你絆住?”他怪聲怪氣:“是被惹得的桃花債纏上了吧?”
華昆翻了個大白眼,懶得搭理他,隻是拿了桌上的瓜果往嘴裡塞,含糊不清向虞驚霜解釋:
“還不是我爹娘!這幾天家裡親戚那邊出了點醜事,親姐妹爭同一個男人,現在事兒傳出去了,我爹說現在外出丟臉得很,怕讓人看了笑話,所以不讓我們出門,我今日是爬牆出來的!”
他抱怨:“小爺我現在出去都得貼著牆根兒走,丟死人了。”
虞驚霜本來都困得快睡過去了,一聽有熱鬨立刻就清醒過來了。
她從小榻上直起身子,雙眼發亮:“發生什麼事兒了?具體細節是什麼,快講給我也聽聽!”
華昆摸摸後腦勺:“我也不太清楚,我爹娘也諱莫如深呢……”
他道:“那兩姐妹是雙生子,算是我的表親,當日婚宴是我大哥攜家眷去的,回來的時候他袍子上都沾滿了血,勸架勸的!”
在場幾人都瞪大了眼睛,灼灼地看著華昆。
他拚命回想:“我聽說,好像是曾經妹妹救了新郎官一命,他們就相愛了。但後來姐姐也喜歡上那男人了,她們兩姐妹不是長得一摸一樣嘛,所以趁妹妹去江南探親時候,姐姐就冒名頂替了妹妹,與那男人率先訂了婚,等妹妹回來的時候,一切都成定局了。”
“聽說本來家裡人已經將妹妹勸好了的,但沒想到,婚宴那天妹妹不知從哪兒跑了出來,嚷嚷著什麼‘重活一世’、‘騙人’、‘負心漢’之類的話,抄起花瓶就往姐姐頭上砸呀——
幸好有我大哥給擋了一下,但新郎官就沒那麼幸運了,被她砸得頭破血流,現在還昏迷不醒呢。”
華昆咂咂嘴,歎息:“現在外麵都傳開了。就因為她那句‘重活一世’,什麼怪力亂神的流言都有,當日參加婚宴的人怕被問起,都閉門不出了。更彆說和她們是親戚的我們家了。”
真夠刺激的……
虞驚霜抱著瓦盆,震驚地想:
到底是和她年輕時不一樣了,如今的貴女們真是敢愛敢恨啊,見了負心漢就是打,打他個血濺當場。
夠狠!
她默默地在心裡佩服,突然卻感到有熱切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乾嘛這樣看著我?”她奇怪地問,一聽她這話,對麵白芨、小杏、華昆三人的目光齊齊移開,到處亂瞟。
虞驚霜疑惑,她重重一拍桌:
“說話!”
白芨和華昆你推我我推你,都不敢說,還是小杏姑娘勇擔大義,冷靜站出來道:
“姑娘就不覺得這事兒聽起來有些耳熟嗎?”
虞驚霜狐疑,小杏道:“姐姐頂替妹妹救命之恩,嫁給心上人……”
“好了你不要再說了!”虞驚霜急促打斷,麵如死灰。
小杏一開口,她就立刻明白過來了——這事兒概述起來,不就是當初她和衛瑎那些破事兒的翻版?!
聽彆人的故事覺得新鮮刺激,可要若發生在自己身上……是虞驚霜連回想都覺得尷尬的程度。
想當年她還是一個純稚天真的小姑娘,多年相交的竹馬未婚夫留給她一句“對不住”就不告而彆,讓她又氣又傷心的同時,還深深懷疑起自己相看男人的眼光來。
就在這時候,一個俊美矜貴的男人出現,說是要報答她的救命之恩,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