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悔棄明珠》全本免費閱讀
……一隻小狗?
白芨懷疑自己聽錯了,或許剛才虞驚霜說得並不是“狗”,而是什麼“人”、“公子”之類的詞。
他抬手揉了揉自己的耳朵,重複道:“小狗?!”
虞驚霜點頭,像是想到了什麼有趣的事情,她的語氣中帶有些許懷念,慢慢道:“一隻很笨拙、很忠誠、很傻氣的小狗。”
聽著這話的同時,白芨感到小腿處傳來溫熱、毛茸茸的觸感,他嚇了一跳,低頭看去,正好對上一雙沉靜的狗眼。
身量足到他膝蓋的大黃狗硬是擠在兩人之間,正用敦實的狗屁股蹭著他,想要將他擠開。
白芨確定自己從一張毛絨絨的狗臉上看到了催促:
起開。
這條黃狗是虞驚霜抱回來親手養大的,很通人性,平日裡就散養在小院中。
它三天兩頭往外麵跑,隻偶爾才回來住一晚,小廚房裡時常備著她專門留給它的肉骨頭。
白芨寄人籬下,根本不敢妄想與它爭寵,隻好忍氣吞聲地移開了雙膝,看著那名為“黃狼”的大狗一頭衝向虞驚霜。
虞驚霜也看到了它,她欣喜地歡呼一聲,放下蒲扇,轉而抱住了大黃狗湊過去的腦袋:“黃狼!好小狗,你回來啦?這幾天去哪兒瘋跑了,連下雨都在外麵玩,嗯?”
白芨看著她試圖叉住黃狼兩條前腿抱起它、但又因狗的體型實在龐大而未得逞,轉而狂摸狗頭的樣子,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他聽聞,這條名為“黃狼”的大狗曾經救過虞驚霜一命,所以她很寶貝它。
幾年前張禦史的幼子頑劣,在大街上偶遇尚是小狗的黃狼後,不知是虞驚霜養的,竟然派人將其敲暈捉了起來,架火燒水,想嘗嘗狗肉的滋味兒。
隻是還沒來得及更進一步,府門就叫虞驚霜一腳給踹爛了。
那一天,京畿的人都看了一出好戲:
先是那小兒被她狠揍了一頓,兩眼青腫、鼻子流血,還差點斷了雙腿。
張禦史聞訊趕來給兒子求情,也挨了一耳光。
張禦史的爹顫巍巍過來,擺出國公爺的架子威逼虞驚霜道歉。她沒辦法,隻好也給了老爺子一耳光。
一家三口整整齊齊跪在金鑾殿上哭訴,想討個說法,可陛下一心向著虞驚霜,
根本沒覺得三個大耳光有什麼不對的。
其他官員早已領教過虞驚霜執掌軍衛時的本事,更怕說錯了話,被她也當眾來上一巴掌,哪裡還敢應答。
他們紛紛和稀泥,反倒給張禦史的幼子定了個罪名,敲了三十大板、賠了不少肉骨頭。
自此,這條大黃狗憑著虞驚霜一戰成名,從那以後出門都昂首挺胸的,誰也不敢再打它一身腱子狗肉的主意。
這麼回想起來,虞驚霜對它的珍視程度確實很不同尋常,難道……她心悅的真是一條狗?
一條大黃狗?!
白芨心中翻江倒海、千回百轉。
他感到自己十幾年來的認識都在崩碎,強烈的自我懷疑讓白芨死死盯著黃狼,認真思考該怎麼辦。
他要怎麼做,才能和一條貨真價實的大黃狗媲美呢?
也許是他臉上匪夷所思的表情太過明顯,虞驚霜不用問就知道他在想什麼。
她十分無奈,也很震驚,神色複雜道:“你在想什麼?!”
白芨小心翼翼看她的臉色,虞驚霜不禁被氣笑了,她抄起蒲扇,狠狠給白芨頭上來了一下——
“我說‘小狗’隻是形容一個人啊,怎麼可能是指真的狗?!”
黃狼貼緊虞驚霜坐著,“汪汪——”叫了兩聲,白芨捂著腦袋肯定,它絕對是在嘲笑他。
……
一陣雞飛狗跳後,兩人重新坐了下來,虞驚霜手中拿了一束五彩繩打絡子,她最近喜歡上這種編織技藝,執著於編出精巧的香包,卻總不得要領。
白芨在一旁看她與那些繩結做鬥爭,猶豫了許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