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門的是個男人,對方沉沉打量著葉翹。
她將臉一遮,找了個頭巾,彎下腰,嗓子壓低,跟感受不到對方的殺意一樣,要往裡麵闖,“找我孫子,我看到他們進來了。”
“你孫子?”
他狐疑打量著葉翹,覺得這個人有古怪,但看修為也才金丹中期。
葉翹嗯嗯半天,要往裡麵闖,“我孫子呢?你們把我孫子藏哪兒去了?”
“……”
他臉色陰沉下來:“抓起來。”
剛來一群飆戲的修士,又來個送上門的。這些修士這麼喜歡送上門,那他就讓他們後悔做出今天這個決定。
周秀他們目的性太強了。飆戲也要看情況,邪修本來就警惕,他們關鍵時刻送上門去,誰會信,還不如本色出演個傻子。
他抓著葉翹,反應很快捆住她的手,將芥子袋扯掉,冷冷道:“名字?”
葉翹:“李奶奶。”
他噎了噎,被這個詭異的名字弄得眉頭狠狠一蹙,“來這裡做什麼?”
“那是我孫子。”葉翹狀若不經意看向不遠處目側十幾個修士,她一連點了五個人,麵不改色:“這就是我的孫子們,我來找他們。”
男人冷冷看向這些人。
半晌,對方下了決定,冷漠開口:“就他們了。”
“將手放上去,滴血。”
這些主動送上門的蠢貨,不要白不要。
周秀幾人看到葉翹時,呼吸都停了下,沒想到她會跟著一起進來,幾人對視兩眼,最終磨磨蹭蹭半天,咬了咬牙,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將手放了上去。
這個舉動,像是在完成一個邪門的獻祭儀式。
葉翹在一群人麵無表情滲人的目光下,堅定將一根中指按了上去,期間手抖個不停。
邪修不懂這個手勢的含義,“你抖什麼?”
葉翹:“害怕。”嘴上這樣說,動作莫名讓人感到幾分明晃晃的挑釁。
他額角猛地一突,伸出手抓住葉翹衣領,一拳想砸在她臉上。
沒想到竟然被葉翹靠著靈活的走位躲開了,他臉上掛不住,想砸第二拳,旁邊的人已經在催促了,男人隻能恨恨放狠話:“等著。”
他冷冷掃了她一眼,拿著收集來的血液離開了這裡。
葉翹注視著對方離開的身影,被勒的咳了兩聲,臉上的表情逐漸消失,麵無表情。
剛才接觸的過程中,她順手將的小法器放在他身上。
沒彆的意思,就是想聽聽他們是怎麼禱告的。
看清楚她做了什麼,肯德雞有點抓狂,啊啊啊她以前是通緝犯吧?絕對是吧!怎麼可以這麼熟練的。
說她不靠譜,關鍵時刻她能救世,說她靠譜,簡直在作死邊緣瘋狂蹦躂。
葉翹閉上眼聽著傳遞來的動靜,那群邪修沒什麼互動,她仔細聽著對方祈禱召喚時,念念有詞的話,給悄然記了下來。
“年紀輕輕這麼不尊老愛幼。”周秀狗腿道:“奶奶,您一定要給他個教訓。”
葉翹:“……”
她敷衍啊了一聲,推開這個大孫子的腦袋瓜,思索問題所在。
她倒不怕被發現,而且發現他們也不會拿她怎麼樣。
殺是不可能殺的,因為不出意外她是那個被選中獻祭的幸運兒了。
獻祭要活的,活祭怨氣最重。
如果隻是單純的獻祭,那一窩蜂全丟到陣法當中就可以。
沒道理還要大費周章收集他們的血液。
換句話說可能並不隻是單純的獻祭,他們是在召喚那個所謂的邪神降臨。
葉翹聽著剛才那個邪修的動靜,果然……是召喚邪神的禱告詞嗎?
那麼想讓它降臨,普通人的血自然不管用,需要修士的血,還是品級越高越好的那種。
這些修士,最高應該是上品,她這個天品,簡直是完美的獻祭品。
……
今天晚上一口氣抓到這麼多修士,他心情都好了不少,旁邊的同伴提醒了聲,“你這次小心點,我怕混進來的那些會有親傳在。”
那就不妙了。
早就聽說好幾個宗門的親傳來人間了,這些都沒一個是好惹的。尤其是那個葉翹。
不止在修真界出名,在人間也有修士聽說過她的威名。
“放心。我看了,都是一些築基小鬼,最高金丹,沒有親傳。”
倒是有個金丹中期的,可看那些人反應,她好像還真是個老太太?
男人心情很不錯,因為就在剛才,將那些人的血液送過去後,吾主給出來了強烈的反應。
它迫切的要剛才那個人的血!
快把她抓過來。
得到回應,男人心底一喜,帶著人就去抓葉翹。
被關在房間裡的葉翹眯了眯眼,聽到動靜,沒給出任何反應,男人一把扯過她,“過來。”
周秀:“你對我奶奶溫柔點!”
其他幾個小綿羊也瘋狂點頭,“對老年人尊重一點啊。”
男人不耐煩踹了周秀一腳,“快點。”他沒敢對葉翹動手,畢竟是吾主點名要的祭品。
葉翹被他拽了出去,她舔了舔唇角,跟在男人後麵,手腕被反捆住,笑了。
“臨死之前能問你個問題嗎?”她像是閒得無聊,開口道。
“問。”
葉翹沒想到他會接話茬,那就好辦了,苦口婆心勸說。“你們就是混入人間的邪修?你們還小呢,我勸你們回頭是岸。”
那一副老奶奶的口吻,聽得肯德雞有點受不了這貨了。都什麼時候了,還不忘維持她那臨時想出來的人設。
果不其然,邪修額角也跳了跳差點想掐死這個絮絮叨叨的人,他沒搭話。
聊的太突然會讓人下意識升起警惕心,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在涉及到彆的話題才會不顯得太突兀,葉翹看效果差不多了,才不緊不慢拋出一句話。
“小夥子,邪神這種東西,本就是喜怒無常的存在吧?”她像是隨口而來一句,“如果沒有辦法約束它的話,等到你們失去價值後,會被它一起吞噬掉的吧?”
“住口,休想挑撥離間。”他似沒想到她會冒出這句話,臉色黑了,狠狠瞪了她一眼,腳下步子卻在加快。
證明是動搖了啊。
“哦。”葉翹笑了,“見識過這麼多次修士被吸乾血液而死,就真的不怕哪天落你們身上嗎?”
她的話狠狠戳中了他的心。
怕,怎麼可能不怕,他們雖然對邪神抱有狂熱的態度,相信吾主可以帶領他們走向最巔峰,可這都是基於他們可以活著的前提下。
邪神怎麼可能有良心這兩個字的存在。知道不該聽葉翹將這些東西,男人卻在這一刻還是狠狠動搖了。
葉翹繼續趁熱打鐵,“或許你可以嘗試著和神訂下約束。”
“你應該知道的吧?修士有一種叫做契約的法子。”
“約束神嗎?”邪修腳下步子頓住,喃喃自語。
她當然是在忽悠這個邪修的,契約當然有,但哪裡是能束縛邪物的,從查到的消息來看,邪修都是群從小生在人間的,對正經修士會點什麼,他們根本不清楚。
學的就是邪門歪道,對契約也是一知半解,就算他研究過,葉翹也可以憑借著他還有許多沒涉及過來忽悠他。
隔行如隔山,說白了就是仗著他是個邪修來進行忽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