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班,數學課。
祝子皋用胳膊肘碰了碰楊鑫。
“跟那個女生聊的怎麼樣了?”
楊鑫道,“你想聽什麼?”
祝子皋賊兮兮地笑道,“跟你表白沒?”
楊鑫頭都沒抬,邊做題邊回複,“她朋友病了,找我就是問一下。”
祝子皋撇嘴,“誰信啊,朋友病了不去醫院跑來問你?借口!”
“這完完全全就是為了想要接近你,故意編造的一個謊言,騙你可以,還想騙過我?”
楊鑫咧嘴,“說得好像你談過一樣。”
祝子皋翹嘴,“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我有個朋友就這麼乾過。”
楊鑫斜眼,“你那個朋友是不是你自己?”
祝子皋從楊鑫的眼神中讀出了侮辱,他不受控製地回懟了一句,“放屁。”
講台上,王軍正好講的卡殼,祝子皋這一聲低喝不免過於清晰。
他眉頭一皺,臉色瞬間沉了下來,“祝子皋,站起來,你來說說這道題應該怎麼解!!”
日。
祝子皋木訥地站起來,像隻被掐著後頸的土狗,一聲不吭。
“楊鑫,很好笑是吧,你來解!”
聽到楊鑫也被薅了起來,祝子皋便開始憋笑。
然而他這個幸災樂禍的笑容,卻僅僅隻維持了幾秒鐘,身旁的楊鑫便開始振振有詞。
“這道題如果萬位數是2或4時,有2*2*2=8個,當萬位數是1或3時,有2*3*2=12個,所以共有12+8=20個,選D。”
王軍倒是不怎麼意外楊鑫能答上來。
最近楊鑫的數學成績恢複的不錯,作業也都完成的很好。
這麼簡單的題都答不上來的話,他就真的是要跟楊鑫單獨談話了。
上個月期中考結束之後,邵詩秀就在辦公室裡懟了他一頓。
說她班上好好的一個清華苗子,數學居然不及格,他作為數學老師難辭其咎。
邵詩秀甚至還懷疑是不是他講課風格有問題,才讓學生厭學。
王軍那叫一個氣啊。
“坐下,以後上課再讓我聽到你們兩個講小話就給我滾出去。”
二人默默坐下,一個像小醜,一個像王者。
祝子皋算是發現了,他現在跟楊鑫站在一起,完完全全就成了陪襯。
臉都讓他丟了,逼都讓楊鑫裝了。
關鍵自己還沒處說理。
誰讓他學習不行呢。
這些天楊鑫坐在他旁邊,隻要是上課,他都會全身心地投入到學習中,儘管有時候這貨英語課寫數學題,語文課背政治,完完全全不跟著老師走,但用不用心,祝子皋全都看在眼裡。
有那麼一刹那,他也想看書學習。
可惜啊,看書未半而中道崩殂。
學習?學個屁!
他這輩子算是跟學習八字相衝。
至於楊鑫,學習對他來說,可就太簡單了。
簡單到下課之後,他還能從抽屜裡拿本《傷寒論》出來換換腦子,放鬆放鬆。
“楊鑫,楊鑫,我脖子睡的戧到了(潛江土話:僵住了),你有沒有辦法給我弄一下?”
下課鈴聲一響,王軍走出教室的那一刻,關希文就歪著頭在自己座位上呼叫楊鑫。
作為班上的體育生,他享有上課光明正大睡覺的權力,隻要不打鼾。
兩節數學課下來,他睡的那叫一個香,可剛被鈴聲吵醒的他,卻是瞬間感覺脖子劇痛無比,痛就算了,肌肉似乎都變得梆硬,動一下都是個難事,更彆說其他的了。
以前睡覺,他也不是沒有落枕過,但沒有一次像今天這麼嚴重。
頭都正不過來了。
一眾同學瞧見關希文那滑稽的樣子,也是忍不住笑出聲來。
楊鑫一看他那個模樣,又瞅了瞅邊上沒有關嚴實的窗戶。
得,脖子受涼了。
再加上睡姿不是很好,脖子保持一個姿態,導致過度疲勞。
這情況無疑跟落枕差不多。
楊鑫讓祝子皋讓開一個位置,然後走到關希文那一排,他的同桌也笑嘻嘻地讓開。
“以後睡覺彆把窗子開個縫,這種虛邪賊風最傷免疫係統,像你這種早上鍛煉完,渾身出過大汗的,一旦被這個風吹多了,很容易感冒……”
楊鑫說著說著,就抓住了關希文的胳膊,然後大拇指摁在了他的前臂背麵橈側,肘橫紋下2寸的位置。
這個穴位叫作手三裡穴,它還有個通俗的名稱,叫作扭傷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