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子皋聽出了楊鑫的意思，也明白剛才的問題有多傻逼，“你說話真難聽。”
楊鑫道，“給你一個寒假的時間考慮，想賺更多的錢，那就先花一年半的時間，考個大學試試，如果你覺得現在賺的錢也挺讓你滿足的，那就隨你。”
儘管楊鑫很希望祝子皋上個大學，但這屬於個人意願，他不能強求。
就像行醫治病也有規矩，道不遠人，醫不叩門。
患者不求，不治，患者不信，不治。
上趕著給人治病，人家非但不會感謝你，還會罵你有病。
祝子皋搖頭，“不用考慮，我要賺更多錢。”
楊鑫有些意外，“你可要想清楚，學習方法雖然能夠省力，但不代表輕鬆，我每天的學習狀態你也看到了，你確定能堅持下來嗎？”
他是已經習慣了高強度工作，所以高中的學習對他來說，真不算什麼。
再加上平時作息規律，身體也養得好，心態上又沒什麼負擔，無論是精神上還是肉體上，都沒有感覺到累。
可祝子皋不一樣，他似乎天生就對學習抵觸。
祝子皋道，“我以前是覺得學習沒用，高考上了大學，還不是一樣出來打工，我要是現在就能賺幾千上萬，乾嘛浪費四年的時間換個文憑？打遊戲要文憑嗎？”
“不過既然你說上了大學，可以找到一些會編程的人幫我在遊戲裡賺錢，那這個大學好像也還有點用。”
楊鑫笑道，“你就不怕我是在騙你？”
祝子皋撇嘴，“開玩笑，我是那麼好騙的？”
楊鑫忍俊不禁，“你爸媽不是在外麵打工賺錢嗎，我看你平時也不缺錢，乾嘛對賺錢這麼執著？”
祝子皋腦袋靠在壘砌的書本上，手指轉筆，目光失焦，“小時候，他們總會吵架，有時候可以為一袋米貴了兩塊吵，有時候也可以為了一個摔碎的杯子相互破口大罵，每次我一聽到他們吵架，就躲到廁所裡把耳朵堵住，很煩。”
“不就是貴兩塊錢嘛，不就是一個破杯子嘛，乾嘛非要吵架？搞不懂，後來上了初中，他們在家裡吵的最多的就是錢錢錢，再後來他們就出去了，我也很開心。”
“可是每次要生活費的時候，他們就在電話裡不停的囉嗦半天，既然那麼煩我花錢，大不了我不要了唄，誰稀罕啊。”
這些話，成年後，祝子皋沒有跟任何人提起過，楊鑫也是第一次聽到。
不過從祝子皋的表情來看，他嘴上雖然充滿了怨氣，可眼神卻很柔和，或許在記憶中，家裡也有不少溫馨的，值得他懷念的畫麵。
楊鑫笑眯眯道，“你是想賺大錢之後，他們可以回來好好陪你，不至於那麼累，也不需要在家為了錢吵架，是吧。”
聽到這話，祝子皋神情一愣，然後表情驟然變化，矢口否認，“放屁。”
他就像隻倔強的小獅子，迫切地想要長大出去覓食，然後傷痕累累地刁著獵物回來，放在父母身邊，期待他們能因為獵物而回到那溫馨的時光，卻全然不顧自己遍體鱗傷。
楊鑫沒說話，隻是微笑看著祝子皋的後腦勺，眼神輕撫。
兒子乖，爹幫你。
……
第二天，期末考試正式開始。
還是跟期中考試一樣，進考場，按排名分考號，第一天語文數學，第二天英語文綜。
兩天的煎熬結束，也意味著激動人心的寒假到來。
當大家收拾完東西，背著書包衝出校園的那一刻，不禁讓人仰天長嘯。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自由的日子總算是來了！
走出校門，楊鑫也被周遭的歡聲笑語影響，連呼吸似乎都少了些凝重。
他也該把學業放一放了。
明天，醫館打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