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冷吩咐道,目光卻落在沈芙汐的身上,仿佛這句話是對她說的。
染血的帕子就握在手中,沈芙汐心驚,後背泛起密密匝匝的涼意,寒毛倒豎。
狼……狼?!
她聽到的陣陣狼嚎,還真是從將軍府裡傳來的。
衛刹這個瘋子,養了狼。
沈芙汐抬眼,與衛刹冷戾的目光撞個正著,她呼吸一窒,低頭手忙腳亂地清理他手臂上的血。
跪在地上的狄奈瞧了瞧自家主上,發現主上並沒有要責怪他的意思,於是試探性問道:“那屬下立即去辦?”
衛刹看他一眼,頷首示意,“自己去領罰。”
“是。”
狄奈起身,退出了屋子。
他就知道還是逃不過責罰,也是怪他夜裡疏忽。
倘若這場刺殺發生在白日,主上倒不必動怒,殺掉他們如捏死螻蟻般簡單;可偏生是夜裡,伸手不見五指的黑。
屋子裡又恢複了寧靜。
“將軍,傷口清理乾淨了,該包紮了。”
沈芙汐將帶血的帕子放進盆中,擦乾淨手,將桌上醫箱裡細紗布拿出。
男人常年習武,手臂孔武有力,肌肉線條明顯,看著很是健碩,此前他在與手下說事情,沈芙汐倒沒覺得有什麼,但此刻屋中就隻有她與他,她終究是不好意思,雙頰微微發燙。
還好他如今閉上了眼睛,沒再看她。
手臂的傷口足足纏了三圈,沈芙汐最後打結的時候,力度大了些,衛刹忽然睜眼,淩厲的目光如箭矢般投來。
沈芙汐身子僵直,嚇了一跳,料想是她力度大,弄疼了他,可她包紮的鬆緊度是合適的,再鬆散怕是不行的。
她結結巴巴解釋道:“將軍息怒,包紮儘量緊一些,不能再鬆了。”
衛刹垂眼,她留出來打結的細紗布兩端都差不多長。
他微微一頓,恍惚是憶起什麼。
男人神色緩和些許,薄唇緊抿,沒說什麼。
沈芙汐悄悄吐了一口氣,但是在打結前還是將細紗布鬆了一些。
她長指飛快,兩指熟練地一撚,很快就係了個漂亮的蝴蝶結。
這蝴蝶結還是一如既往的好看,和小時候的一樣。
正當她準備整理整理時,頭頂傳來男人冷冷的聲音。
“拆了。”
衛刹說道,帶著一股不容抗拒的強大力量。
沈芙汐愣怔,抬頭望過去,他的臉色和嗓音一樣冷沉。
前一刻他的神色還緩和了些,這後一刻便如吃人的羅刹,真是陰晴不定,喜怒無常。
衛刹厲聲命令道:“不準係蝴蝶結。”
沈芙汐低頭,忙將他手臂的蝴蝶結解開,兩指快速地隨便打了結,也不管好不好看了,她隻知道惹了這個瘋子不高興,她極有可能成為狼的腹中物。
蝴蝶結那麼好看,隻有他這個殺人如麻的武將,不懂欣賞。
衛刹又道:“去打盆水來。”
沈芙汐連連點頭,端起被鮮血染紅的瓷盆,離開屋子。
屋子外麵,屋簷下麵已然掛滿了燈籠,宛如白晝,沈芙汐這才看清打鬥後觸目驚心的場景。
屋簷下血跡斑駁,尚未乾涸的血跡從台階,一直灑向了櫻花林的石子路上。
絢爛的櫻花花瓣,也染了鮮血。
櫻花林中,幾名侍衛正拖了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