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上三竿,垂落的窗簾遮掩著室內煙霧繚繞的頹廢,略微淩亂的床鋪上,李豐和衣而臥,直到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驚動了他。
李豐迷迷糊糊地從床上爬起來,晃晃悠悠去開門。
他打開門,眯縫著眼睛往外看,梁子焦慮深重的臉露出來。
李豐皺眉:“什麼事?”
梁子跟在他屁股後麵進了屋,立馬被嗆人的煙味熏的眯了眯眼睛。
梁子看了眼床頭上的煙灰缸,裡麵滿滿的全是吸過的煙頭,扭頭關心的問道:“李哥,你這是怎麼了?”
“沒事。”李豐一晚上幾乎沒睡,抽煙抽多了,頭痛欲裂,他伸手按著太陽穴,啞著聲音問:“你今天早上不是要去隧道盯著朱隊的人打孔麼?”
梁子說:“就是打孔我才過來找你的,朱隊的人都等著呢。”
李豐頓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打孔的時候他也得跟著。
梁子打量著李豐,見他神色憔悴,狀態萎靡,很是擔心。
李豐平時在工作方麵,向來辦事兒一板一眼,規矩嚴謹,每天早上準時開車趕到工地監工,作息時間嚴格按照項目部上下班時間執行。工作就是生活,生活就是工作,從來沒有過像今天這樣,眼看著都快要到中午了,還沒去工地打過照麵,呆在屋子裡悶頭睡大覺的時候。
李豐咳嗽了兩聲,清了清嗓子:“你等我一會兒,我洗漱一下。”
李豐洗臉刷牙,梁子主動幫著疊被子掃地收拾屋子。
李豐一扭頭看見了,挑眉:“你小子是不是犯什麼錯誤了?”
梁子自己的屋子都折騰的跟豬圈似的,什麼時候疊過被子,這一大早上的過來獻殷勤,也不怪李豐猜疑。
梁子一邊拿著抹布就著李豐的洗臉水投洗,一邊詢問:“李哥,你真沒事吧?”
李豐拿起礦泉水擰開蓋子灌了兩口,低聲道:“沒事。”
梁子不信,追問:“你彆蒙我,是不是家裡出事了?”
李豐啞然:“家裡能出什麼事。”
李豐的語氣讓梁子安下心來,梁子鬆了一口氣:“家裡頭沒事,那就行了。”
梁子盯著李豐:“那你昨晚上怎麼抽了這麼多的煙?一晚上沒睡吧?”
李豐拽過牆上掛的羽絨服,一邊往身上披,一邊說道:“嗯,心煩,睡不著。”
梁子把抹布投洗乾淨掛好,拽過一旁的紙抽擦了擦手:“說說,因為什麼心煩啊?”
李豐正低頭拽拉鏈,一聽這話笑了,反問道:“說了,你能解決?”
梁子嘿嘿笑:“那肯定不能,但是你說出來了,心裡頭不是能舒坦些嗎?”
李豐拿起手機和車鑰匙,伸手搓了搓臉:“說出來了,更堵得慌,走吧,找點事乾,忙起來就顧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