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待嘉善找到徐山山時,人卻有片刻怔愣。
她不再是一身簡樸的道袍,而是換了一身素衣羅裙,肩膀處還多了一隻小寵物綠毛紅眼鸚鵡。
這一身剪裁精致而巧妙,流暢的線條貼合女子的身姿,袖大的長袍,恰到好處地展現出一種典雅莊重。
領口處繡著精美的花紋,有銀絲勾勒出雅致的圖案,為其增添了一份細膩和華貴。
此時的她看起來,令他仿佛又陌生了不少。
“善人,你來了?”
她這一聲輕喚,莫名叫他心口一緊。
“你為何總喚我善人?”
徐山山道:“因為你說過會渡我向善,對人關懷,肯行善之人,不就是善人?”
他知曉緣由後,便隨她去了。
“你這兩日做什麼了?”
他觀她身上氣息十分古怪,輕氣凝實,淡淡的血腥味道,但又隱約有一股佑護的金光纏繞。
她倒是實誠:“殺了一些人,也救了一些人。”
他看向她的那一雙晦澀不明的眼眸,竟分辨不出她究竟是在說謊還是認真的。
“你呢?”她禮貌地禮尚往來。
“貧僧抄了二日的佛經,佛經中集聚著佛陀至高無上的智慧,佛陀用種種方便度化眾生,多誦多抄有益心境。”
兩人聊天的內容簡直兩個極端,但兩人好似也並未覺得哪裡不對。
“你的事忙完了?”
“差不多,怎麼了?”她問。
“那你可願隨貧僧回商丘……抄誦佛經?”
徐山山:“……”
好特彆的邀約內容,光聽她都有一種被淨化了心靈的感覺。
——
嘉善帶徐山山到了商丘,第一時間便領她去了佛堂,身體力行地為她詮釋了他為渡她向善的認真程度。
看著案上一堆墨跡新鮮的稿件,徐山山故作為難。
“善人,你的好意我很感動,可我不識字啊。”
她一臉無辜地看向他。
嘉善顯然沒考慮到這一點:“你不識字?”
她好笑:“怎麼?我看起來像飽讀詩書、滿腹經論的人嗎?”
的確像,但嘉善卻不想回答這種沒有意義的問題了。
“既然如此,那貧僧便逐字逐句讀予你聽。”
“不甚感激。”
他闔目靜坐,佛前的長明燈照亮了他險峻突起的孤峰鼻梁,淡轉念珠,靜心寧神。
徐山山來到他旁邊,也拖來蒲團學著他禮佛的模樣。
他先道一句:“一切皆是法,一切皆是自然。”
徐山山詢問:“那法則是自然?”
他本專心誦讀,但見她用心在理解時,便忍不住睜開了眼。
他又道:“禪意如大自然。”
她考慮了一下:“萬法如一,自在如禪,禪是不是就在這多姿多彩、變幻無端的紅塵之中?”
他本以為徐山山定是悟性極差之人,卻不料,她不僅能讀解內容,還能參悟通透。
他唇邊忍不住彎起欣慰的弧度:“你悟了生活的禪機。”
原來隻有她懂了他內心,他才會這樣的笑嗎?
徐山山目光略微帶了些侵略性。
“山,克製,彆動手!”毛毛急道。
徐山山低頭一看,這才發現,原來自己的手已經伸到了一半……
他身上“好香”啊。